晏子虽贵为齐国的相国,但日常生活却极其简朴。住的是普通民房,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茶淡饭,外出也很少坐车,一切用度省之又省。在常人的眼里,晏子的行为近乎吝啬。
有一次,晏子受齐景公之命出使晋国。虽然临行前晏子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他最好的衣服,然而与晋国的一班王公大臣相比,仍然土得掉渣。他的身上除了一把佩剑外,没有一样值钱的饰品。而晋国的官员们不是绫罗绸缎,就是美玉加身,十分华贵。见到晏子这副寒碜的模样,晋国的贵族们皆露出鄙夷的神色,就连一向敬重晏子的叔向,眉宇间也流露出几分不屑。然而对于这一切,晏子却毫不在乎,依旧神态自若地与大家谈笑着。
正午时分,晋国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为晏子接风洗尘。席间,叔向不怀好意地对晏子说:“听说先生学富五车、博闻强识,我想请问先生,节俭与吝啬有什么区别呢?”
听了叔向的问话,再瞧瞧晏子的装束,晋国的官员们忍不住窃笑,等着看晏子出丑。
晏子当然明白叔向这是在挖苦他,不过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无地自容,而是微微一笑,从容答道:“在下虽无什么才学,但节俭与吝啬还勉强分得清。节俭是君子的美德,吝啬是小人的恶行。衡量一个人财物的多寡,不是看这个人的穿戴是否华丽,也不是看这个人的出手是否阔绰,而是看这个人是否有计划地使用自己的钱物。富贵时不过分囤积,不放纵私欲,不奢侈浪费,不与人攀比,时刻念及百姓之疾苦,这便是节俭。而家中金银堆积如山,却独自享用,丝毫不想赈济受灾受难的百姓,这样的人,即使一掷千金,穿金戴银,天天山珍海味,那也是吝啬。”
晏子的回答可谓精辟之极,让叔向一干人等惭愧地低下了头。从那以后,晋国的官员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也不敢再小瞧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