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起义的爆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农民在此地备受剥削的生活境况。商南起义爆发的前一年,豫东南地区发生了大旱,这场大旱成为这场起义的导火索,也为其创造了有利的群众基础,所以这场起义的爆发绝非偶然。
豫东南大旱
1928年豫东南地区天逢大旱,秋收仅三四成,农民严重缺粮,“息县、新蔡县有百分之八十的农民没有饭吃,罗山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农民没有饭吃,商城、固始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农民没有饭吃”。就在这年冬天,中共豫东南党组织领导广大农民开展了“均粮斗争”,先后打开了小河、白沙河、胭脂、冈家山、大埠口等处地主的粮仓,将地主的粮食分给了无数断炊的农民。这次“均粮斗争”的胜利,进一步提高了豫东南广大农民的斗争勇气,为商南起义创造了极为有利的群众条件。
立夏节暴动
穿石庙在斑竹园镇附近,庙前有块大石头,石头中间有一人多高的大洞,此庙就因此石而得名。周维炯同志以请假回家的名义,来到穿石庙,其他同志也分别从各地赶来参加紧急会议。同志们感到,当前商南形势比较紧张,敌我双方的斗争已趋尖锐。会议认为,党在南乡的工作发展很快,已经初步掌握了部分武装,与其坐等敌人来收拾我们,不如利用现有力量,先发制人。会议决定,改原定中秋节暴动为立夏节暴动。在3月27日立夏节晚上,各地举行暴动,夺取枪支,成立中国工农红军。徐子清、肖方同志担任暴动的总指挥,军事行动由徐其虚、周维炯同志负责,廖炳国等同志负责联络。
参加会议的同志想起被反动派杀害的烈士,想到不久就要向敌人讨还血债,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是一场决定革命前途的生死大搏斗,敌人的实力还很强大。想到这些,大家觉得肩头上的担子很重。会议结束后,同志们迅速奔向各自的战斗岗位。
周维炯同志回到丁埠民团后,立即召集民团内部七名党员和四名农民党员,乘天黑人静召开了秘密会议,传达了上级党组织“在立夏节举行武装暴动”的指示,周密研究了行动计划。
立夏节的前一天,正好轮到周维炯同志“值星”。他找到民团中队长吴成格、队副张瑞生出主意:“队长、队副,明天是立夏节,叫兄弟们把屋里屋外打扫打扫,整一下,好让弟兄们干干净净地过个痛快节。”两人一听,满口赞同:“好好,周班长,一切由你安排。”
早饭后,周维炯吹哨子集合队伍训话:“明天是立夏节,队长叫我们打扫房子,把床铺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都清理一下,枪支弹药划块地方放在一起,不准随便乱放。”在周维炯同志的指挥下,团丁们七手八脚地干起来。平时,团丁们随便混日子,东西乱放,听到“值星”一吩咐,赶紧收拾起来。忙完一阵,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枪支弹药整整齐齐地挂在正屋的墙上。这是为了在暴动时便于控制枪支,故意将枪支集中起来才想出的办法。这个办法还真把那些不摸底细的团丁蒙在鼓里了。他们一个个高兴地咧着嘴笑,称赞道:“整理一下,就比那个窝囊劲好!”
立夏节到了,团总杨晋阶派人送来了过节的薪饷,丁埠街上的商人绅士和附近的农户送来了摊派的鸡、鸭、鱼、鸡蛋、米酒。伙房里忙开了,一股股诱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灌。那些兵痞团丁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嘴里直流口水,恨不得立即把那些美味全都吞到肚子里去。我们的同志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吃晚饭的时候到了。周维炯吹起了集合哨,点名时发现团丁田继美没到,生气地责问道:“田继美,你吊儿郎当得到哪去了?吹哨子集合你没听到?弟兄们等着过节,你经耽误时间!”田继美一面系裤子,一面嘴里嘟噜着:“我在屙屎,哪能听到哨子响,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家屙屎放屁!”周维炯听到田继美顶嘴,便发了脾气:“来晚了,你还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耽误过节,罚你今晚站三根香的岗。”田继美很不情愿地站岗去了。晚上过节,那些团丁酒鬼们谁都想多喝几盅,谁也不愿站岗,这下见站岗有人了,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其实啊,这是周维炯为了在暴动时把大门哨掌握在我们手里,故意在敌人面前演的一场“戏”。
晚饭开始了。五张圆桌上摆满了鸡呀、鱼呀、肉呀、酒菜等,团丁们围了上去,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们的同志也按原定计划分布在各个桌子旁。席间,周维炯抓过一把酒壶,说:“弟兄们,今天过节,为了祝队长今后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我们敬他一杯酒,好不好?”话音刚落,一片赞成声。紧接着一些团丁也跟着起哄,起来敬酒,一会儿就让吴成格喝得摇摇晃晃,醉得站不住脚,只好进屋休息去了。
周维炯又把矛头指向张瑞生,这个家伙不上当,死活不接受敬酒,并说:“别敬,别敬,会猜拳的我们猜几个。”严运生卷起袖子:“我陪队副来几拳。”张瑞生自恃拳高,傲慢地说:“来者不拒。”两人就干开了。开始严运生输了,张瑞生赢了几拳更加得意,严运生仍满不在乎跟他来。这并不是严运生的酒量大,而是事先就准备了两把壶,一把壶装酒,一把壶装水,严运生杯里是水,张瑞生杯里是酒。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了,张瑞生拳好赢得多,输得少,这局面真叫人心急。慢慢地周维炯发现张瑞生老出“三”“五”的短处,就向严运生发了个暗号。经这一指点,严运生反手连胜张瑞生。这家伙输了酒不服输,硬撑着干,越干越输,不一会儿,就醉成了一滩泥。
酒喝到这会儿,那些团丁们一个个吃得烂醉,有的呕吐,有的发酒疯,有的又哭又笑……,真是洋相百出。周维炯同志见时机已到,喊了声动手,同志们立即收了墙上的枪支,把张瑞生捆个结结实实的,叫醒了吴成格。吴成格原来是共产党员,由于他出身地主家庭,暴动前为了慎重起见,没有和他发生关系。这时外面接应的同志已到,严运生朝天空打了几枪,大声叫着:“共产党来了!”那些团丁们一听可慌了,酒也吓醒了,一个个乖乖地当了俘虏。周维炯同志向民团士兵讲话:“弟兄们,不要惊慌,我们就是共产党,我们共产党是专门打富济贫的,是给穷人出力撑腰的,有愿意干的就留下,不愿意干的可以回家。”民团士兵大多数都是些没办法生活被骗来当兵的,又加上平时受到周维炯同志的影响,见周维炯同志就是共产党,又听到共产党是打富济贫的,大多数都愿意留下来干。
丁埠民团暴动成功后,周维炯同志立即派了四个同志连夜去汤家汇杨晋阶家取枪。四人抄近路翻山越岭,直奔汤家汇。到了杨晋阶家,叫开了门。杨晋阶的大少爷在家,问:“什么事?”我们的同志说:“李集发现了共产党,‘炯爷’叫我来取枪,好去打共产党。”大少爷听说是打共产党,就让人把枪交给了我们的同志。我们的同志正要离开,国民党一个清乡委员住在杨家,听说打共产党,非要跟着一块去,我们的同志满口答应。刚翻过一个山头,那家伙累得走不动了,又改变主意要回去,我们的同志说:“好!送你回老家吧!”“叭”地一枪,把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干掉了。
在丁埠民团暴动的同时,徐其虚带领太平山、斑竹园镇、吴店等地的党员群众,星夜攻打白沙河,反动头子郑其玉闻风而逃。当地农民在党的领导下,也纷纷武装起来。
在牛食畈,由肖方带领花尔中、廖业堂等八位同志化装成挑米的,混进了牛食畈老盐店里。当夜,反动民团团总杨晋阶带了一个勤务、四个团丁住在老盐店。花尔中等同志借着打牌的机会缴了团丁的枪,活捉了民团团总杨晋阶。
立夏节当夜,南溪的农民和学生在詹谷堂同志领导下,扛着土枪、大刀举行了起义。
党领导的立夏节暴动成功了。各路起义大军从四面八方涌向太平山会师,后到斑竹园召开了大会,宣布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三十二师,周维炯同志任师长,徐其虚同志任师党代表,我们党在鄂豫皖的第二支红军队伍在南乡诞生了。
立夏节的惊雷在南乡震响了。县委又接连在杨山煤矿、马鞍山煤矿、鲍耳冲、南司、观音山、余集等地先后发动了武装起义。
武装暴动的惊雷,在商城大地上滚滚震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