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队没有装甲车辆,只有少量的炮兵,他们不为复杂的通信手段所累,装备轻便,只携带手中的轻武器。他们习惯于各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习惯于忍饥挨饿。他们有高度的纪律性,经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中国军队在这里有许多实施机动和隐蔽的绝好机会。
我认为,真正不可原谅的错误,是总部对于阻止对方所需兵力的估计数,几乎不得不一天一天地在增加。我们简直从未正确估计过对方的实力。
中国军队善于隐蔽,我们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中国部队很有效地隐蔽了自己的运动。他们大都采取夜间徒步运动的方式;在昼间,则避开公路,有时在森林中烧火制造烟幕来对付空中侦察,此外,他们还利用地道、矿井和村落进行隐蔽。每个执行任务的中国士兵都能做到自给自足,携带由大米、豆类和玉米做成的干粮(做饭的火光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以及足够的轻武器弹药。
因而可以坚持四五天之久,根据战斗发展的情况,他们或者得到补充,或者撤至主要阵地,由新锐部队替换他们。中国人没有留下一点部队运动的痕迹,所以,统帅部怀疑是否有敌人大部队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对大量明显的证据采取视而不见的做法,还不只是统帅部一家。迅猛而突然的打击接踵而至,以至于很多部队还未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打垮了。
听到中国军号嘶鸣,我们个个胆战心惊。
11月2日,早晨3时许,有一小队人由南面接近守桥,究竟是一个排还是一个连一直未搞清楚。守桥部队没有检查就让这些人通过了。由于这些人是由南面过来的,因而被当成了南朝鲜人而未引起注意。当这些陌生人在指挥所对面停下来时,其中一个人吹了一声军号,他们随即从四面八方以轻武器和手榴弹向指挥所发起攻击。
这样,北岸的中国人便涌到了河的南岸。在西南方向,沿着河岸,对方的其他部队正在同第3营的L连激战。最先过桥的中国人立即插进司令部所在地,他们射击、拼刺、甩手榴弹,并向停放着的车辆扔炸药包以将其烧毁。我方许多人被军号声(这是一种中国式的精神战,这种精神战我们后来既熟悉,又头疼)或敌人几乎近在耳边的射击声所惊醒。
美国最后一名五星上将布雷德利的回忆:我们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对手打一场错误的战争。
1981年4月8日,美国的最后一名五星上将奥马尔·纳尔逊·布雷德利与世长辞了。在42年的戎马生涯中,他先后进过西点军校、步兵学校、指挥与参谋学校和国防大学。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任步兵师师长。当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阶段时,赴北非和欧洲作战,先后指挥过军、集团军和集团军群。战后历任退伍军人管理局局长、陆军参谋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军事委员会主席。
布雷德利是参与策划侵朝战争的罪人。他在《将军百战归》一书中回忆到:我们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对手打一场错误的战争。
1950年整个夏天,当正考虑有关朝鲜的决定时,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莫斯科。
正如我当时提出的,参谋长联席会议总的立场是在反共同时,要高度镇静和坚定不移。
最主要的是,我们不希望朝鲜战争扩大成为同共产党中国和远东苏军的一场战争,特别要避免同中国开战。我指出,如果我们不顾风险将朝鲜战争扩大成对华战争,那么克里姆林宫对此是再高兴不过了。坦率地讲,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这一战略将使我们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对手打一场错误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