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在很多人心目中,诸葛亮绝对算得上三国第一人。然而诸葛亮也有自叹不如的人,他就是刘巴。诸葛亮称赞刘巴:“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
诸葛亮所赞的这位“子初”,就是刘巴。刘备也曾赞之曰:“子初才智绝人,如孤,可任用之,非孤者难独任也。”有意思的是刘备在夸刘巴时没忘了把自己也顺带地夸了一下。意思是说,子初此人才智绝人,只有像孤这样的英雄才能用之,孤之外的其他人想驾驭他可就难了。虽然诸葛亮、刘备非常欣赏刘巴,但刘巴却看不上刘备。
刘巴,字子初,荆州零陵人。出身官宦世家,其祖父刘曜,曾任苍梧太守。父刘祥,曾任江夏太守、荡寇将军。刘巴少时就早慧聪颖,很有才干,却养成了恃才傲物的个性。虽然同姓刘,但他一直瞧不起刘备“织席贩履”之出身,因此从骨子里藐视刘备。
公元208年曹操南征荆州,刘琮不战而降,刘备与曹操大战于长坂坡,结果刘备被曹操打得落花流水,宅心仁厚的刘备带领广大老百姓开始逃难。荆州有头有脸的的士族们很多都跟着刘备走,加入了逃难的大军,只有刘巴一个人往北上,去找曹操,可见他确实反感刘备。
曹操对名士刘巴的前来投奔自然是喜出望外,派他去招抚长沙、零陵等地,对其非常重用。刘巴没有想到的是,赤壁之战中曹操惨败,刘备夺得长沙、零陵等郡。刘备入主零陵后,听说刘巴也在这里,爱才之心又油然而生。求贤若渴的刘备不计前嫌地去拜访刘巴,才发现刘巴逃走了,而且逃得很远,逃到交趾(今越南)。
刘巴之所以逃走,是因为招抚长沙、零陵等地的计划失败了,无法回去向曹操交差,只能一逃了之。在其出逃之前,诸葛亮曾情真意切地写信劝他归顺刘备,刘巴却回复:“受命而来,不成当还,此其宜也。足下何言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使“先主深以为恨”。
刘巴逃到交趾还不够,怕刘备通过渠道找到他,改姓为张。《零陵先贤传》记载:巴入交趾,更姓为张。与交趾太守士谿计议不合,乃由牂牁道去。为益州拘留,太守欲杀之。主簿曰:“此非常人,不可杀也。”主簿亲自把刘巴送到益州牧刘璋那里,刘璋的父亲刘焉当年曾受刘巴父亲举荐,所以刘璋非常器重刘巴,有大事先问刘巴。
张松、法正等人建议刘璋引刘备入蜀攻打张鲁,刘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不可内也。’可惜刘璋没听刘巴的逆耳忠言,张松暗通刘备的事情败露后,刘璋才明白刘巴当初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此时大势已去,益州果然很快被刘备收入囊中。刘备围攻益州时,曾号令三军:“谁敢加害刘巴,就灭他三族。”后来,士兵们活捉了无法逃身的刘巴,刘备大喜。
刘备再次盛情相邀,诸葛亮也写信对刘巴苦言相劝,走投无路的刘巴只好谢罪归附,被刘备任命为左将军西曹掾(刘备此时的主要官职是左将军,西曹掾主管府内官吏的任用)。诸葛亮对此也十分高兴,因为自从刘巴上任以后,诸葛亮的工作负担减轻了很多。刘备称汉中王后,以刘巴为尚书;法正去世后,又将刘巴晋升为尚书令,负责处理日常政务。
历史上的张飞并非粗鲁武夫,他很喜欢结交有名气的士大夫。所以张飞自然也想结交刘巴,但是刘巴不搭理张飞,张飞为此很愤懑,两人关系一直很紧张,诸葛亮曾劝刘巴对这位皇弟客气些,但刘巴不买账。面对这种情况,刘备很无奈地对诸葛亮说:“刘巴这个人才智超人,如果无人替代,那么就用他,如果有人替代,那么就不必用他了。”
诸葛亮回答:“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刘备闻毕才打消了放弃刘巴的念头。关于刘巴冷落张飞这件事,东吴智囊之首张昭也站在刘备一边,认为刘巴这个人太过分。但吴主孙权却另有一番自己的看法,他说:“如果让刘巴随波逐流,取悦于刘备,他又怎能称得上是高士呢?”
史书记载,在刘备攻取益州之后,国库空空,刘备十分忧心。刘巴建议刘备:一、铸值百钱的铜板通行;二、统一全国物价;三、实行公卖制度。”(巴曰:“易耳,但当铸直百钱,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巿。”)刘备从之,数月之间,府库充实。可见刘巴的内政才能是很高的,善于搞经济。
公元219年,刘备自称汉中王,任命刘巴为尚书。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尚书令法正病逝,刘巴接替其成为尚书令。章武元年(221年)四月,刘备称帝,刘巴为刘备起草了登基时所需的各种祷文、诏诰、文书。
刘备称帝的第二年,即蜀章武二年(公元222年),刘巴病逝,时年只有三十九岁,可谓天妒英才,壮岁早逝。刘巴逝世后,曹魏尚书仆射陈群给蜀汉丞相诸葛亮写信,探问刘巴的情况,在信中称呼刘巴为“刘君子初”,可见陈群对刘巴之尊重。
虽然诸葛亮认为自己不如刘巴,但其实刘巴归附刘备后,也没有留下多大的历史功绩,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刘巴是谁。根源其实就在于,刘巴并非真心地归附于刘备,士人出身的他是看不上刘备这种“草莽英雄”的,就更别提张飞这种刘巴眼中的“赳赳武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