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废立皇帝,残忍好杀,董卓被杀后,李傕、郭汜祸乱长安,挟持天子公卿互相攻伐。本就羸弱不堪的东汉王朝,被一群来自西凉的武人整得更加风雨飘摇。
董卓和他的西凉军团
董卓和他的西凉军团之所以崛起,是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的。东汉近百年的羌乱,一方面几乎拖垮了帝国的财政,另一方面让凉州地区的军队战斗力处于整个帝国的巅峰。“凉州三明”段颎、皇甫规、张奂都是凉州士人出身,他们及其下属湟中义从、凉州汉人可以算作西凉军团的前身。
到东汉末年,皇甫嵩(皇甫规侄子)、董卓(张奂曾经的军司马)已经成为第二代凉州将领的领头人物。黄巾起义爆发,皇甫嵩、董卓都参与镇压叛乱,皇甫嵩更是立下最大的功劳。但皇甫嵩毕竟是士人出身,没有多大的野心,但董卓不一样,他是一刀一枪杀到今天的地位,他有野心、有权谋。
言归正传,我们跨过西凉军团崛起的过程,直接说西凉军团的权力架构。董卓是最高统帅,主要将领则有中郎将牛辅、董越、段煨、胡珍、徐荣;第三梯队则是中级校尉,包括贾诩、李傕、郭汜、樊稠、董承、杨定等等,当然还有后来加入的吕布。公元189年汉灵帝驾崩,董卓趁乱进入洛阳,掌控朝政。
段煨的政治立场
段煨,字忠明,武威郡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人也。东汉太尉段颎同族兄弟,与贾诩、张济、张绣乃是同乡。段煨虽然跟随董卓进入洛阳,但他的政治立场却很有意思。关东联军起兵讨董,董卓西迁天子至长安,同时做了军事部署抵挡关东军:董越屯黾池,段煨屯华阴,牛辅屯安邑,其余中郎将、校尉布在诸县,以御山东。
公元192年董卓被杀,董卓麾下将校们选择了不同的政治路线:一是段煨、徐荣、胡珍、董承等人归降汉室;二是牛辅、李傕、郭汜、张既等人则选择了观望,既不投降汉室也不为董卓报仇。但事情变化太快,牛辅被杀,李傕、郭汜等人在贾诩挑动下反攻长安。
李傕、郭汜掌控了朝廷,胡珍再次投靠李郭,徐荣战死,西凉军团进入后董卓时代。兴平二年(195年),李傕与郭汜互相攻击达数月之久,刘协很怀念旧京洛阳,刘协提出东迁至弘农。当刘协车驾进至华阴时,段煨以隆重的礼仪迎献帝住在他的军营。
但由于段煨和护送乘舆的杨定有些隔阂,故迎乘舆时不敢下马,只在马上作揖。侍中种辑素与杨定关系密切,乘机钻了空子,说“段煨想造反”。刘协说:“段煨来欢迎我们,怎么说他是在造反?”种辑说:“他迎不至界,拜不下马,脸色大变,必有异心”。
太尉杨彪等极力辩解:“段煨根本不会造反,我们敢拿自己的头来担保。车驾可以住在他的军营。”董承、杨定都在煽动:“郭汜今率领七百骑兵入煨营。”刘协信以为真,遂露宿于道南。杨定进攻煨营,十多天攻不下来,而段煨还是照常供应膳食,侍奉百官,终无二心。
保境安民寿终正寝
从段煨对汉献帝的态度来看,他是忠于汉室的。还有一段记载非常有意思,董卓西迁至长安,段煨留守华阴,在华阴时候,段煨勤修农业事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修农事,不掳掠,百姓安之)。西凉士兵羌胡混杂,向来都是抢掠无度的,而段煨的做法堪称一股清流。
公元196年,曹操迎汉献帝都许,198年朝廷派谒者裴茂都督段煨与关中诸将前往讨伐李傕。李傕伏诛,被灭三族,李傕的头还被拿到许县,诏命高悬示众。刘协任命段煨为安南将军,调镇远将军,领北地太守,封闅乡侯。后来,朝廷征段煨为大鸿胪、光禄大夫(九卿之一)。他驻守弘农时,曾修饰西岳华山享庙坛场,建造祠堂。
建安十四年(209年),段煨寿终正寝。以董卓为首的西凉军团,从上到下几乎都没有能够善终。董卓被吕布诛杀,牛辅、张济、徐荣、李傕、郭汜、樊稠几乎都难逃身首异处的下场,而段煨居然官至九卿,寿终正寝,恐怕与他的政治立场和爱护百姓有密切关系。
三国志(套装共4册 国学典藏版 裴松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