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魏大臣镇东大将军扬州刺史:毌丘俭生平介绍及历史评价

毌丘俭(?—255年),复姓毌丘,字仲恭,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县)人。三国时期曹魏大将、重臣、文学家、外交官。

  毌丘俭博文多学,兼负才武,魏明帝曹叡大臣、爱将、挚友。袭父爵高阳乡侯,任平原侯曹叡文学侍郎。至其即位,因东宫之旧,拜尚书郎、羽林监,洛阳典农。廉洁奉公,体恤民情,谏止皇宫土木劳役,开凿远东水渠。为荆州刺史,婉拒援引同乡。善诗赋,镌文铜仙承露盘,著《文集》二卷,《纪》三卷,遗《承露盘赋》《答杜挚》等。通兵事,迁度辽将军、幽州刺史、使持节护乌桓校尉。景初二年(238年),招安乌桓单于寇娄敦、王护留,后率军汇合司马懿攻灭辽东公孙渊,进封安邑侯,邑三千九百户;正始年间,两征高句丽,三战三捷,逼死句丽王位宫,灭其国,下半岛,复先汉故地,又拓土千里,迁左将军。调镇南将军领豫州刺史,迁镇东大将军、扬州都督,替换诸葛诞总督东线兵事,起用人才(张特),调和将吏,屡为基层兵卒上疏行赏,深得军心,后击败吴国太傅诸葛恪大举北伐,军功赫赫,名震天下。成为魏末最年轻、最有实力的封疆大吏。

  三国时代最富才情的将帅,诗篇与足迹跨越三边五州,剑与笔墨成就功名。庶族出身,立场坚定的保皇派。感念魏明帝厚恩,毕身效忠于曹魏宗室。正元二年(255年),因权臣司马师擅自废黜魏帝曹芳,愤起淮南大军,西进勤王,成为所谓“淮南三叛”(王淩、毌丘俭、诸葛诞)之一,惜实力悬殊,复遭围攻,孤立无援,兵败殉国。后世史学家皆以魏之忠(纯)臣。

image.png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毌(guàn)丘俭少时酷爱阅读,但因贫困拮据买不起昂贵的书籍,只能向有条件的乡贤、朋友借藏书来看。苦涩的求学经历,使得毌丘俭决心学有所成,将来飞黄腾达,回馈慷慨借书之人 (《文选》,存争议)。长兄早夭,父亲病故,继承父亲毌丘兴(武威太守、将作大匠)高阳乡侯的爵位。黄初年间,与何曾一道,被魏文帝曹丕选拔为其长子(黄初七年五月,曹丕病重,曹叡方被立为皇太子继承人)平原侯曹叡文学掾,与郑称、卫臻等名师家臣负责皇子读书养德,共相辅弼。家乡亲戚离世,寄出二百疋染料交于其弟秀治丧。

  展露头角

  黄初七年(226年),曹叡即位,因六年“东宫之旧”,深受曹叡信赖并格外提拔,仕途平步青云,先后任尚书郎及羽林监,洛阳典农中郎将。作《承露盘赋》、《承露盘铭》,曾与雍丘王曹植一同为汉朝名器铜仙承露盘题文刻字,声明雀起之后,先后结识夏侯玄、嵇康等名士。适逢汉相诸葛亮北伐,魏明帝大兴土木,高柔、王朗等群臣纷纷进谏劝阻,毌丘俭亦在其中,指出:“依臣愚见,天下应最先消灭的是吴、蜀二贼,最应寻求的事是丰衣足食。今,吴、蜀二贼没有被消灭,且老百姓仍处于饥寒交迫,即使宫室再美,还是没有益处的。”皇帝擢升其职,迁为荆州刺史,镇守襄阳,参与南疆防务,得到首次带兵的机会。“凤鸟翔京邑,哀鸣有所思。”虽年青得志,得天子信赖,仍行事谨慎,作风廉洁,斟酌察举,尽职尽责。太和年间,魏明帝处理“浮华案”,整治浮华、空谈之风,罢黜、逮捕了诸葛诞、何晏、邓飏、丁谧等大批谈笑风生的年轻官僚,毌丘俭叹道:“万世(盛、乘,有争议)之朝,不畜庸才。”引以自省。在人事选拔上愈发尽责小心。后来向朝廷举荐了著名地理学家裴秀,而当同乡杜挚写诗寄来,寻求捷径时,毌丘俭(考虑再三),委婉回绝,“才为盛世出,德音何不怡?”安慰老乡莫要自轻自贱,勉励其自行表现,“但当养羽翮,鸿举必有期。”少时友谊和磊落正直的作风,使得明帝愈加信赖,愈发委以重任,不久又获升迁。逐渐投身军旅 。

  一伐辽东

  青龙三年(235年),汉相诸葛亮病逝,西线战事暂定。荆州刺史毌丘俭揣摩圣意(一说曹叡指使),上书伐辽,提出详细的用兵方案,为了坚定皇帝的决心,最后附上:“陛下您继位以来,没有什么值得史书记载的(伟绩),吴、蜀凭借天险抗衡大魏,朝廷这么多年屡次用兵始终没有剿灭它们,应该趁休战的这段时间把战略重心投入别处,比方说去(解决掉割据已久的公孙渊),收复辽东。 ”卫臻等近臣觉得公孙渊实力强大,而毌丘俭的计划太过冒险,坚决反对 。但魏明帝早就不满公孙渊割据辽东,在魏吴之间反复暧昧的态度,已有伐辽之心。称赞毌丘俭有能力有策谋,欣然采纳,以“俭有干策”任命其为为幽州刺史,加度辽将军、使持节、护乌丸(桓)校尉。将幽州十郡的军政内外大小事务悉数交付这位心腹,以期伐辽,从此毌丘俭正式开启军事生涯。

  二伐辽东

  辽东郡法理上属于幽州刺史部的一部分,公孙渊名义上是魏国的臣子,魏明帝的辽东太守,扬烈将军,不久前又因诱斩东吴使团,献俘有功得到明帝嘉奖和升迁,得到乐浪公的公爵爵位,和大司马的委任。洛阳显示了足够的诚意,公孙渊名义上可谓位极人臣。但公孙家族世代割据辽东,实力深厚,名为魏臣却自成一体。向来无视幽州刺史部的谕令,公孙渊满足于割据现状当“土皇帝”,不肯赴京任职。加之时而与吴国来往密切,引起魏廷不满。屡次征召、警告无果,魏明帝渐渐失去耐心。公孙渊(在朝廷有人),通过种种渠道,探知魏明帝屡次收到幽州刺史和东莱太守弹劾自己的奏疏。因而对毌丘俭充满戒心和敌意。

  青龙四年(236年),在多次弹劾公孙渊后,终于得到魏明帝批准,开始对辽东郡用兵。通过外交手段,招降右北平乌桓单于寇娄敦、辽西乌桓都督王护留,以及当年追随袁尚流亡辽东者共计五千余部众。削去公孙渊的潜在盟友后,秘密率领幽州、鲜卑、乌桓联军开赴襄平(辽东郡郡治),抵达附近的辽隧,设下埋伏,派人携带书信、印章前去征诏贵为大司马的公孙渊进京述职。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等公孙渊就范或出城。但是大军的行踪走漏了消息,刺激了公孙渊。又因之前对洛阳屡有不敬,已成惊弓之鸟,当其发现埋伏在外的魏国大军后,又惊又怒,诡称幽州刺史假传圣旨,阴谋害己,以此为由拒不奉诏并发兵对抗魏军。两军战于辽隧,僵持日久,又逢十日暴雨,辽水暴涨,魏军虽有备而来,但燕军却占据天时地利,战争异常艰苦,胜负一时难分,明帝看完战报(洛阳--襄平)诏毌丘俭立即退军,撤回北平,等待洛阳援军,以期二次进军。一伐无功而返,公孙渊愈加乖张跋扈,一面指使幕僚们上书魏明帝,象征性认罪求和,辩称其向来对陛下赤胆忠心,不该遭到朝廷如此对待,本次对抗魏军实在是因为毌丘俭的军队太暴力了。引起辽东军民的不满和自发性过激行为,不关自己的事。请求陛下饶恕自己。一面却公开割据备战,自立为燕王,置官刻玺,通使东吴,以求外援,但上过一次当的孙权不肯出兵相助。辽东郡公开叛乱,魏明帝处死了公孙渊在京为质的兄长公孙晃。讨伐无功而返,明帝没有怪罪毌丘俭,诏命其兼任司马懿军队副帅,准备第二次征讨。景初元年(237年)太尉司马懿4万援军至,毌丘俭与其会师,并率本部幽州兵马再度伐燕,期间高句丽也派了数千士兵加入魏军助战,联军经一年苦战,最终打败燕军,公孙渊为司马懿所杀。辽东郡光复。战后魏明帝曹叡论功行赏,毌丘俭据此战役进封安邑侯,邑三千九百户。(这里有一个未解之谜,毌丘俭有何作为,得到近四千户的奖赏,魏书、三国志记载第二次伐燕主要归功司马懿指挥得当,但战后魏明帝加封毌丘俭近的四千户安邑侯足以说明毌丘俭是立功的,但晋书、魏书均无记载具体作为,唯有“时毌丘俭为宣王副也”)

  事业低谷

  景初二年(238年)末,战事基本结束,天子的使节抵达蓟县,犒赏三军。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但太尉司马懿因为做梦预感到魏明帝曹叡的身体有异常(晋书),便率数万京师军先行踏上归程,而安邑侯毌丘俭则以州牧之责继续留守燕地,处理战后事宜。景初三年(239年)正月,司马懿行军数月,回到黄河以北的河内郡时,果然收到明帝病危噩耗。曹叡病情急剧恶化,一月之间便不治驾崩。当使节驰行两千里,再次抵达蓟县后,毌丘俭能做的,只有举境发丧了。事业在幽州停滞了几年,不受到当权者的重视和理睬,几年后,出征塞外,途经昔日曾被公孙渊割据的辽东郡,回望那片伤心的黑土地,不禁悲从中来。在《之辽东》一诗中留下哀伤迷茫的残句:“忧责重山岳,谁能为我檐?

  主少国危,内忧外患,江南硝烟未熄,远东战事又起,在这烽火乱世之中,失去一代雄主的动荡国家比任何时候更需要强臣扶持。“芒山邈悠悠,但见胡地埃~“”北风吹散纸卷,扑腾翻飞,直上天际,带着他的思绪,飘向东方的未知浩瀚,愈远愈小,乃至不见。白雪皑皑,冰原无边。安邑侯悄然落笔,用《之辽东》(完整版佚失)的短句,留下对这片黑土地的眷恋;而一身戎甲的度辽将军高举佩剑,率领那支早已整装待发的远征军,策马出塞,浩浩荡荡……

  东南将星

  在东北地区取得辉煌战功的毌丘俭调到南方,参与对吴战争。受迁左将军,假节、领豫州刺史,转镇南将军,监豫州诸军事。嘉平三年(252年),魏军于东兴战役大败,死伤数万人,元气大伤,陷入被动。吴国趁势兴兵,大举入侵。为了挽救东线颓势,时任魏国执政、大将军司马师转毌丘俭为镇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以期抵挡兵锋正盛的吴军。毌丘俭到任后恪尽职守,整顿边防,调和兵、吏矛盾,挖掘基层人才,比如:起用不受重视的牙门张特为合肥新城守将。吴国太傅诸葛恪借东兴之战建立的威望,举全国之力,兴兵二十万大举北伐。敌兵来势汹汹,敌我实力悬殊,东兴大败的阴影犹在,魏国官兵士气低迷。寿春合肥防线,自曹魏立国以来遭到了严峻的考验。毌丘俭采取守势,指挥各部队坚守城、寨,固守待援,其中部将张特防守的合肥新城,吸引了大批吴军,遭到了猛烈进攻。战线漫长,吴兵势众,毌丘俭兵力有限,分身乏术,好在张特不负众望,带着少量士兵成功坚守到底,防线才没被冲出缺口,探知吴兵军营起了瘟疫,士兵战斗力严重下滑,太尉司马孚的洛阳援军业已抵达后,指使诸将反攻,魏军化守为攻,冲击吴军大营,吴军经过连日消耗,士气低迷,战意消沉,在魏军猛攻之下溃不成军,或掉到壕沟,或缴械投降,或流窜奔逃,或哭喊求饶,光文钦所部就斩首万余级,俘虏不计其数,吴兵溃不成军,诸葛恪丢下老弱病残,仓皇撤退,归国后威望尽失,不久失势被杀。毌丘俭凭此役又得升迁,加镇东大将军,张特迁安丰太守,其余诸将士皆论功受赏。 毌丘俭向来体恤官兵,尊重烈士。加强部队凝聚力的同时也提升了将士的士气。战争期间,人人效死,淮军将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力战强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烈士,新城战役结束后毌丘俭特地上疏朝廷,不为自己邀功,通篇只为有功官兵,忠义之士(张特、刘整、郑像等)逐个陈述事迹,善后抚恤,魏帝曹芳欣然采纳。曾为四州刺史,立下赫赫军功,尤其在辽东、淮南两地军民心中获得巨大威望的毌丘俭,俨然成了当时极具实力、影响力的诸侯。

  心存魏室

  正始十年(249年),高平陵之变后,曹爽被司马懿所杀,作为曹爽余党的文钦,已经非常恐头号政敌司马师惧,后因战功统计问题与司马师产生争端,心怀怨念。文钦性格桀骜,粗猛无礼,与诸葛诞互相嫌恶,从不共谋。但新任扬州都督毌丘俭非常礼遇文钦,毌丘俭是时闻名天下,军功赫赫,文钦自然感念佩服其礼贤下士的恩德,互相交好,渐走渐近。

  毌丘俭儒士出身,渴望功名,常以“飞鸿”“凤鸟”自比,渴望一飞冲天,建功立业。却不好党争,洁身自好。故而先后得势的曹爽、司马懿集团大肆清洗边将,双方阵营轮流安插亲信进入军队高层,控制各大军区,但均允许立场不明、不站队伍的“外人”毌丘俭握有重兵,戍守边疆重镇。继父掌权、威望不足的司马师也对毌丘俭敬重有加,人事工作上多有照顾,调其到东线战场、军事重心担当主将,以期事业上的支持。但这种默契和情谊最终随着魏明帝的正统继承人被废黜支离破碎。嘉平六年(254年)三月,夏侯玄、李丰等重臣密谋取代权臣司马师元辅的地位。事情败露,司马师诛杀夏侯玄、李丰等人全族。同年九月,魏帝曹芳不甘大权旁落,欲利用司马昭因伐蜀被召见的时候反击,夺取司马昭所指挥的部队攻击大将军司马师,但事情败露。司马师再次发动政变,逼迫郭太后废黜魏帝曹芳,改立高贵乡公曹髦为帝,变本加厉得威胁王室,操纵国政。

  毌丘俭向来心在魏室,也与夏侯玄、李丰平素友好,二人被害本就令毌丘俭不安,同时亦因魏明帝的正统继承人被废黜而愤怒不已。感昔日魏明帝知遇之恩,开始谋划打倒专政的司马师,(拥立齐王曹芳复位)。在扬州结识的得力部下兼好友,扬州刺史文钦也有倒马兴曹之意,但曹叡去世多年,昔日的记忆日渐模糊,宗室江河日下,权臣势力滔天,晚年的毌丘俭已经功成名就,儿女成家,必须考虑得风险与得失,始终犹豫不决。

  一封家书的到来坚定了其起兵的决心。其长子毌丘甸身在洛阳朝廷为职,实为司马师控制封疆大吏的人质,却同样心向曹氏,不满司马师专政,想鼓励父亲起兵。其在信中委婉且勇敢地写道:“大人居方岳重任,国倾覆而晏然自守,将受四海之责也。”有子如此,毌丘俭怅然泪下,终于下定决心起兵反司马,为曹魏政权做拼死一搏。

  寿春起义

  正元二年(255年)正月,巨大的彗星划过东南的天空,拖着几十丈的尾巴砸向西北天降吉兆,大魏可兴!毌丘俭和文钦非常高兴,制裁司马师的时候到了。为了增加自身的实力,毌丘俭潜使豫州,传信曾为曹爽心腹、夏侯玄好友的镇南将军诸葛诞,邀其共同起兵。但诸葛诞竟杀害使者,并将信件揭发给洛阳朝廷。兖州刺史邓艾亦然。计划既已泄露,洛阳必有反应。为了尽可能占据先机,魏镇东大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决定提前举兵。二人调集大军辎重,将在屯驻淮南的大小将领、官吏悉数召集到寿春城内(安徽寿县),于城西筑坛,展示明元郭太后诏书(存疑),与诸将歃血盟誓,起兵勤王,讨伐司马师。毌丘俭留下老弱驻守寿春,亲率六万精锐渡过淮河,急速行军,深入中原六百里,意图速战速决,直抵洛阳。

  寿春、合肥防线历来乃魏国首要军事重心,淮南大军为骁勇善战的老兵、精卒构成,一路破关拔城,势如破竹,但当征途进行一半时,在乐嘉遭遇守军顽强抵抗,邓艾已率泰山兵马日夜兼行,增援乐嘉,使得城防愈加坚固难克。毌丘俭强攻不得,加之补给线拉长,士卒连日奔袭,战斗疲乏,只得暂且休整,遂进驻项城(河南项县),整顿兵马,积累物资,构筑工事,计划对策。失去先手优势的毌丘俭,为了争取更多潜在盟友的支持,正式发布檄文,向魏国揭露司马师的十一条大罪布告天下,意在邀请各地诸侯盟师讨贼。然司马氏操纵国政多年,根基已稳,并控制了全国绝大多数的军队,慑于其骇人的实力和狠辣的作风,各地诸侯或观望不动,坐观其变,或倒向朝廷,对抗义军。有记载的、明确拉拢过的各诸侯(刺史、将军)中,征西将军郭淮于当年病逝,未获书信。接任的征西将军陈泰、雍州刺史王经虽同样心存魏室,分掌关西精锐兵团,均与北伐的蜀将姜维激战正酣(狄道战役,魏军死伤数万),无力表态。兖州刺史邓艾先前就斩使告密,各率本部兵马攻击淮军,向司马师表忠。毌丘俭能依靠的,只有手里这支六万人的淮南劲旅,也许靠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有可能改变某些“迟到的忠义之士”的态度。但形势是严峻的,敌军将领中不乏邓艾、王基等深谙兵法之人,起兵进程步步维艰。(此为淮南三叛中的第二次,其余两次的发动者分别为王凌和诸葛诞)

  激战中原

  大将军录尚书事司马师,采纳谋士建议,决心亲征并倾全国之力镇压淮军“叛乱”。因忌惮久经战阵,战力强大的淮军士兵,也为了打破毌丘俭速战速决的战术企图,司马师与幕僚定下消耗包围的战略。调集十数万洛阳中军期间,司马师对各地军队依次做出部署,命令邓艾死守乐嘉,在京师主力到达前切莫出战;命令驻扎在豫州境内的镇南将军诸葛诞自安丰郡向东进攻,威胁寿春,(同时破坏魏军粮道);命令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于谯、宋;征南大将军王昶北上夹击,包抄淮南魏军归路;最后命令荆州刺史王基率荆州军队北上与自己挥师。但王基并未听令,自行率军东进,奔赴战场。

  六万淮军孤军奋战。战线拉长,使得补给日益困难。诸葛诞已兵向寿春,周边又强敌环伺,(考虑到粮道随时可能被断)毌丘俭决定开辟新的粮道。调集重兵进攻积有巨额存粮的南顿要塞,命令文钦夺取粮辎,意图绕过邓艾驻守的乐嘉,直取许昌、洛阳。但文钦进展缓慢,荆州刺史王基抢先一步,已率本部兵马占领南顿,并加以防守。此时司马师已率中军主力抵达战场,威胁项城,文钦放弃攻打王基占据的南顿,返回项城附近。司马师大军与王基、邓艾军队汇合后休整部队,构筑防线,与淮军进行对峙消耗,等待东部包围圈收紧。形势急剧恶化,毌丘俭不甘坐困孤城,再度发起进攻,连续冲击晋军防线,但三支晋军占据巨大兵力优势,据坚城,凭沟垒严防死守,不与正面决战,淮军始终撕不开口子。连日进展无果,粮草逐渐不支,军心也开始了动摇,许多淮军将士更因家属在北,思乡心切,弃营投降,只有淮南新加入的农民依旧效忠,保持战斗序列。

  包围圈逐渐成型,司马师见时机成熟便定下进攻计划,指使邓艾率乐嘉万余守军出城诱敌,司马师自统大军抵达乐嘉附近,隐藏起来,意图围歼淮南魏军。文钦、文鸯求战心切,率淮军精锐兵分两路,进攻邓艾。是夜,文鸯部队先行抵达乐嘉城郊,意外发现司马师主力部队,文鸯发动夜袭,冲击司马师军营,司马师病情急剧恶化,眼睛掉了出来,将指挥权交于其弟司马昭。司马昭命令军队反击。文鸯所部势单力薄,很快陷入被动,文钦部队久候不至,见无法击溃敌军,文鸯只得率部退走。邓艾、乐綝、司马琏等率领晋军继续追击,至翌日天明时分,撞上汇合不久,不及撤走的文钦父子,晋军多方汇合,人多势众,淮军主力被重重包围,两军交战,实力悬殊,文鸯虽勇武善战,殊死拼杀,但仍无法扭转败势,淮军军阵纷纷被晋军击穿,士兵伤亡惨重,终于崩溃。文钦父子力战突围,南逃东吴。

  折翼魏南

  歼灭文钦主力之后,晋军开赴项城,包围毌丘俭及其余部,王基的先锋部队首当其冲,势在攻城。淮军主力已然覆灭,区区残部无力回天。毌丘俭自感大势已去,便领残部于晋军再度合围前弃城突围。晋军趁胜追击,淮军越打越少。毌丘俭逃至慎县境内,得知寿春已被诸葛诞袭击占领,归路已绝时,最后的部队也开始军心涣散,出现士兵大量逃亡。毌丘俭不甘失败,调整路线,改道北上,(欲至幽州东山再起)。追兵穷追不舍,布下天罗地网。毌丘俭一众露宿荒野,饥疲交加。至慎县安丰津境内,遭遇追兵,毌丘俭与小弟毌丘秀和孙毌丘重藏匿在河边芦苇丛中,中箭而亡。平民张属因射杀毌丘俭而被封侯。毌丘秀、毌丘重却得以幸免,随文钦、文鸯逃入东吴,淮军其余将士或降或死。但其长子毌丘甸以及在洛阳为质的亲族全部受牵连被杀。“千载风尘,思尽躯命,以完全社稷、安主为效。斯义苟立,虽焚妻子,吞炭漆身,死而不恨也。”轰轰烈烈的寿春勤王,随着毌丘俭身死,文钦父子逃亡,告以彻底失败。王室最后的军事屏障,在以司马氏为领导的全国士族势力及附庸武装联合打击下,就此覆灭,惨烈收场。

  后来西晋灭吴,其在东吴的子孙得晋朝赦免,重返中原,并得以为官。毌丘俭之孙毌丘奥,任晋朝巴东监军、益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