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出将入相的名臣刘仁轨生平 刘仁轨结局 刘仁轨子女

回首大唐,人们往往想到流光溢彩的唐三彩,想到纵横驰骋的边塞诗,想到巍峨雄伟的大明宫,殊不知,这只是唐朝的瑰丽表象,它的内里则是唐人强烈的进取心,这正是一个伟大民族生生不息的动力,大唐名将刘仁轨的豪言壮语印证了唐人的这种内里,当他听到日本军队从海上增援百济的消息,仰天大笑,“是上天要富贵我这个老头子”,千载以下,后人依旧为唐人的万丈豪情动心不已。
  刘仁轨(公元602年~公元685年),出生于汴州尉氏(河南尉氏),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出将入相型的人物,他大器晚成,却一鸣惊人,足以媲美当年雄才大略的楚庄王,因为他,改写了唐朝与日本的千年历史。今天的日本,在元旦喝着屠苏酒,在上元节的踏歌庆祝,在七夕遥望牛郎织女,在重阳节登高赏菊,这些都是唐朝传过去的风俗,在中国早已式微,在日本依旧风行全国。这一切,都与千年之前的一场海战息息相关,那就是刘仁轨指挥的白江口战役。
  刘仁轨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老寿星,享年84岁,他年轻时正值隋末乱世,烽烟四起,他又家境贫困,无法专心读书学习,但是他从未放弃自己。没有纸笔,就用树枝在地上写字练习,居然读通了文史,以博学著名。武德初,河南道大使、管国公任瑰准备上表论事,刘仁轨见到了他上表的文稿,为他修改了几个字,任瑰十分惊异,见刘仁轨颇有文化修养,就以赤牒方式让他当上了息州参军(赤牒授官是唐初制度,按正常程序,应是吏部先用赤笔注官之状,门下省审批,皇帝最后授旨)。不久,刘仁轨又调任陈仓尉。当地有一个折冲校尉名叫鲁宁,横行不法,鱼肉乡里,以前的地方官没人敢管他。折冲校尉属于诸卫折冲都尉府,下府的折冲校尉都是正五品下阶,小小的陈仓尉论地位与之相差甚远。但是,刘仁轨公事公办,给这位大爷以严厉的警告,鲁宁没有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当他再度触犯国法的时候,刘仁轨把他抓了起来,让人拿棒子把他活活打死。消息上报到大唐皇帝李世民那里,顿时让天子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县尉,竟敢杖杀我的折冲,简直是无法无天”。

  唐太宗召见了刘仁轨,很快弄清了事情的是非曲直,面对刘仁轨的侃侃而谈,一代名君大为折服,马上提拔他作了栎阳(今陕西临潼北)县丞。贞观十四年,唐太宗打算前往同州(今陕西大荔)狩猎,刘仁轨及时向皇帝上了一道奏折,“今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势喜人,百姓昼夜辛劳,才收割了十分之一、二,现在皇上前往狩猎,各种接待加上修理桥道,动辄要用一、二万个工,对百姓的收割相当不利。如果等百姓收割完毕,皇上再行射猎,于公于私,都能兼顾”,唐太宗知错必改,将狩猎行动推迟了整整一个月,他下旨表扬了刘仁轨的谏言,“你虽然官职不高,却竭诚为民,所陈之事,甚得君心”。
  不久,刘仁轨提升为新安(今属河南)令,累迁到给事中的位置。隋唐之时,给事中成为门下省的属官,驳正政令之得失,地位崇高,是个时常可以亲近皇帝的官位。好景不长,唐高宗显庆元年(公元656年),刘仁轨得罪了当朝红人李义府,被外放到青州(今属山东)。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因为李义府的一桩风流韵事。李义府看中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淳于氏,此女子却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杀夫罪犯,当时正受着牢狱之苦。李义府逼迫大理寺丞毕正义释放了淳于氏,让毒杀丈夫的女犯人成为自己枕边如胶似漆的情人。有人向朝廷告发此事,唐高宗马上派人查办,派去的人正好就是刘仁轨。李义府知道刘仁轨一向的办事作风,知道自己不能心存侥幸,他很快逼迫毕正义在狱中自杀身亡。刘仁轨虽然秉公办事,苦于没有相关人证,最终未能将李义府定罪,打狼不成,反被狼咬,从此李义府将刘仁轨恨得咬牙切齿,显庆五年(公元660年),李义府落井下石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此时的朝鲜半岛上,高丽、百济、新罗三国争雄,但一时之间,谁也吃不掉谁。新罗与大唐交好,高丽、百济则与日本亲近。唐高宗永徽六年(公元655年),百济伙同高丽、靺鞨进犯新罗,连夺三十余城,新罗向大唐频频告急。唐高宗收拾了西域的叛乱,转头就来收拾不服管教的百济和高丽。唐高宗显庆五年(公元660年),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被任命为神丘道行军大总管,十万水陆大军渡海进攻百济。唐军连战连捷,真捣黄龙,迫使百济王扶余义慈和众位王子投降,不到十天时间,百济就覆亡了,大唐以其地设置熊津等五个都督府,百济成了唐朝的羁縻府州。苏定方让郎将刘仁愿驻守百济府城,自己则押解百济王族回国献俘。
  显庆五年十二月,李勣被任命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兵发高丽,刘仁轨监统水军,负责保障后勤。当时海上风高浪大,气候并不适宜出海,李义府却不管不顾,一再催促进兵。刘仁轨率部出海,遇上飓风,船舶倾覆,折损严重。朝廷派监察御史袁异式前去审讯刘仁轨,在袁异式出发之前,李义府就打了招呼,“君能办事,不忧无官”,袁异式心领神会,决心对刘仁轨不利。
  面对袁异式的咄咄逼人,刘仁轨从容应对,“国有国法,我的过失自有国法处置。如果要我自杀以趁仇人之心,那是痴心妄想”,交锋之下,袁异式拿出的结论自然要置刘仁轨于死地,他临走时还亲自给刘仁轨上锁,以防刘仁轨畏罪潜逃,更有李义府在朝堂上煽风点火,“不斩仁轨,无以谢百姓”,刘仁轨的性命一时危在旦夕。舍人源直心出面替刘仁轨说情,“海风暴起,非人力所及”,唐高宗并非昏君,认为源直心言之有理,就将刘仁轨去官免职,让刘仁轨以白衣身份随军效力。此时,朝鲜半岛的形势风云变幻,给刘仁轨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遇。
  唐高宗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左卫中郎将王文度被任命为熊津(今韩国公州)都督,负责安抚百济民众,不料王文度渡海时突然病死,此时唐军主力也已撤离百济,百济复辟势力跃跃欲试,准备与留守孤城的唐军一争高低。 复辟势力的代表人物一个是扶余福信,一个是僧人道琛,他们占据周留城(今韩国扶安)与唐军周旋。为了让自己的队伍更有号召力,他们派人前往日本,去迎回在那里做人质的王子扶余丰,日本想要保住在朝鲜半岛上的影响力,也愿意帮助扶余丰光复百济。一时之间,“西部皆应”,复辟势力迅速发展壮大,反而将刘仁愿的部队围困在了百济府城。情势危急,唐高宗当机立断,任命刘仁轨为检校带方州刺史,统领王文度的部下,征发新罗援军前往救援。刘仁轨闻讯之下,欢呼雀跃,他口出得意之言,“是上天要富贵我这个老头子”,出发之前,他发下誓言,“吾欲扫平东夷,颁大唐正朔于海表”,命运终于向这个年已六十的老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虽然刘仁轨是文人带兵,却军容严整,号令严明,百济军人多势众,却不堪一击。道琛在熊津江(今韩国锦江)口设下两道栅栏,企图阻挡唐军水师的进攻,唐军与新罗军队联手出击,百济军队顿时一败涂地,“溺死者万馀人”,道琛连失两栅,抵挡不住唐军的乘胜追击,只得收缩战线,从百济府城撤围,率部退往任存城(在百济西部的任存山)。刘仁轨与刘仁愿合兵一处,鉴于唐军人数较少,也暂时停止了进攻。此时,百济军队发生了内讧,扶余福信杀掉了僧人道琛,兼并了道琛的部众,大权独揽,将百济王扶余丰也视作无物,他 “招诱亡叛,其势益张”。几乎在同一时期,苏定方率领大军东征高丽,虽然一路凯歌,却未能攻下平壤城,时值大雪寒天,气候恶劣,唐军决定班师回国,这样,留守百济府城的刘仁轨和刘仁愿就成了一路孤军,何去何从,他们也到了十字路口。
  唐高宗下诏给刘仁轨,要求他们马上撤兵,要么渡海回国,要么到新罗休整。刘仁轨目光如炬,坚持自己的意见,在给唐高宗的上表中,他客观地分析了敌我形势,认为只有坚守百济,大唐才能把朝鲜半岛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唐高宗被他说服了,身边的将士也被他说服了,大家同心同德,决心在朝鲜半岛大干一场。事情正如刘仁轨预料的那样,百济军队再度发生火并,扶余丰杀掉了扶余福信,成为百济军队名副其实的统帅,他知道独木难支,就派人向日本和高丽分别乞援。高丽畏惧大唐的威势,没敢出兵相助,日本则认为这是染指朝鲜半岛的大好机会,派出精锐部队27000人,前往干预朝鲜半岛的局势,日军攻陷了新罗好几座城市,从海上直指百济旧地。唐朝方面反应迅速,征发淄、青、莱、海四州兵马7000人,由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率领,开赴熊津,与刘仁轨、刘仁愿所部会师,唐军气势益壮。他们听从了刘仁轨的建议,擒贼先擒王,猛攻百济军队的老巢周留城,周留城岌岌可危,赶紧向日本军队求救,万余日军乘坐海船,到达白江口,准备登陆驰援百济军队。
  此时正是唐高宗龙朔三年(公元663年)八月,日军在白江口遇上了刘仁轨率领的大唐水师,被迫接受了全军覆没的命运。当时,大唐水师7千余人,战船170艘,日军一万余人,战船1000多艘。大唐的战舰高大坚固,制作精良,远非日本的破船可以相比。唐军水师将日军的破船夹在当中,顺风放火,一时之间,烟焰涨天,海水皆赤,唐军箭发如雨,日军溃不成军,呛死淹死的数不胜数,日军将领朴市田来津遭唐军围攻而死。周留城中的百济王子扶余忠胜、扶余忠志眼见大势已去,只得率众向唐军投降,百济王扶余丰下落不明,他的宝剑成为唐军的战利品。这场规模巨大的海战深深震动了日本全国,日本为防止大唐进攻,在国内修筑了四道防御工事,此后的一千年里,再也没有向朝鲜半岛用过兵。日本向大唐派出了一批批遣唐使和留学生,无论大唐的衣冠服饰,还是大唐的典章制度,统统照搬回家,全盘唐化使日本成了一个与唐朝区分不出彼此的国家。
  白江口海战之后,百济诸城再度归附,唯有任存城的迟受信坚持不降。百济义军首领沙吒相如、黑齿常之在唐军秋毫无犯的感召下,再度向唐军投降。在此之前,他们曾聚众响应扶余福信,啸聚山林,多次与唐军作战。此次,刘仁轨决定派沙吒相如、黑齿常之去平定任存城,遭到孙仁师的坚决反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信不过他们”,刘仁轨向他耐心说服,“我看沙吒相如、黑齿常之都是忠勇有谋之人、感恩图报之士,知道目前形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立功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无须怀疑他们的忠心”,孙仁师认可了刘仁轨的想法,于是唐军向黑齿常之所部发放粮食和武器,并分兵相助,很快攻陷了任存城,迟受信抛妻弃子,狼狈逃窜,投奔了高丽,至此,百济全国再度被唐军平定,形成了对高丽的夹击之势。大功告成,刘仁愿、孙仁师回国复命,刘仁轨则留下来镇守百济。
  百济战乱之后,民生凋蔽,百废待兴,刘仁轨充分展露了自己的经营才干,把当地的生产搞得有声有色,很快就呈现出一片安居乐业的战后景象。刘仁轨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坚守百济的初衷,他率军屯田,聚积粮草,操练士卒,风雨无阻,为下一步对付高丽做好战前准备。不出刘仁轨的深谋远虑,数年之后,高丽就重蹈了百济的命运。
  刘仁愿回到京城后,唐高宗问他,“你在百济的前后奏请,有条有理,文采飞扬,很合我的心意,你是个武将出身,何以能够如此才华出众”,刘仁愿据实回答,“这全是刘仁轨的手笔”,丝毫不愿掠人之美,唐高宗龙心大悦,给刘仁轨连升六级官阶,任命为带方州刺史,并为刘仁轨在长安建造一座宅第,以表彰刘仁轨立下的丰功伟绩。当朝重臣上官仪也称赞过刘仁轨和刘仁愿的为人处事,“仁轨遭黜削而能尽忠,仁愿秉节制而能推贤,皆可谓君子矣”。刘仁轨善解君心,揣摩圣意,上表陈述了唐军在百济的一系列困难,皇帝都言听计从,一一予以解决,从此,刘仁轨就成了唐高宗最信任、最亲近的大臣之一。
  麟德二年(公元665年),唐高宗前往泰山封禅,刘仁轨带来了新罗、百济、耽罗、日本四国的使者,为大唐的祭祀活动增添了最大的荣光,唐高宗高兴异常,提升刘仁轨为大司宪,后又兼任检校太子左中护,封乐城县男。按照一般常理,成为举足轻重的朝臣后,刘仁轨就有条件对陷害过他的人进行秋后算帐,袁异式自然难逃一劫。可是,刘仁轨老于人情世故,他要凭借此事,让所有的同僚都看到自己的博大心胸,于是宴请袁异式,做了一场出色的秀。酒席之上,他将自己的酒杯倒光,告诉袁异式,“仁轨若念畴昔之事,有如此觞”,主政之后,又提升袁异式为詹事丞,推荐袁异式做司元大夫,时人无不对刘仁轨的以德报怨钦佩万分,唐高宗也因此对刘仁轨好感大增,屡屡托以重任。
  乾封元年(公元666年),高丽莫离支泉盖苏文去世,其长子泉男生继承了莫离支的位置,泉男生的弟弟泉男建、泉男产不服这个安排,发兵攻打泉男生,泉男生抵挡不住,就派自己的儿子泉献诚到唐朝乞援。唐朝等来了高丽内乱的千载良机,当然不肯错过,朝廷任命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诸军,统率数道合击高丽国。刘仁轨出任辽东道副大总管,后又改为熊津道安抚大使,全力协助李勣的雷霆攻势,到了唐高宗总章元年(公元668年)的冬天,高丽灭亡了,并入了大唐帝国的版图,唐朝在高丽旧地设置九都督府、 四十二州、百县,由平壤的安东都护府统辖,以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为检校安东都护,统兵二万人驻守当地,安东都护府管理着高丽和百济的旧地,七世纪东北亚的格局自此重新建立。大唐削平了新罗的两大宿敌,占领了朝鲜半岛四分之三的土地,新罗一国坐大,竟然收留反唐势力,蚕食已经并入大唐的土地,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大唐的愤怒,刘仁轨率领大唐雄师,对新罗展开了重拳出击。
  唐高宗任命刘仁轨为鸡林道大总管,任命卫尉卿李弼、右领军大将军李谨行为副大总管,于上元二年 (公元675年)飞渡瓠卢河(在庆州西),攻破新罗重镇七重城(金城北),同时靺鞨兵也在新罗南境登陆,配合唐军的飓风行动,重拳之下,新罗军队遭到重创,国力大损,李谨行长驱直入,三战三捷,新罗国如同末日来临,心胆俱裂。新罗王派使节向大唐请罪,卑躬屈膝,请求唐高宗的宽恕,贡献厚礼,恳求大唐高抬贵手。唐高宗赦免了新罗王,后来,唐朝与新罗以平壤以南的大同江为界,划定了双方的边界线,默认了新罗在朝鲜半岛上的地位。
  刘仁轨班师回朝后,因功晋升为公爵,子侄三人,都被授予上柱国的封号。刘仁轨家乡的百姓也觉得脸上有光,将刘仁轨的居住地称为“乐城乡三柱里”。上元二年,刘仁轨当上了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兼任太子宾客,仍然负责监修国史。 《国史异纂》上有一则逸闻,说明了刘仁轨当时的崇高声望。那时,刘仁轨任左仆射,戴至德任右仆射,大家都尊敬刘仁轨而鄙视戴至德。有一位老妇人向戴至德递交申述状,戴至德正要下笔批示,老妇人突然问左右的人,“这个人是刘仆射还是戴仆射”,别人告诉她这位是戴仆射,老妇人竟然说道,“这是个不管事的仆射,叫他把申述状还给我”,戴至德不以为忤,让人把申述状还给了老妇人。戴至德任职期间,没有象刘仁轨那样惊人的业绩,也不善言辞,但他死后,唐高宗极为痛惜,“自从我失去了戴至德,再也听不到很多意见了,他活着的时候,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从来不肯放过”,唐高宗把戴至德以前的奏章都拿出来,竟然装了满满的一匣子,皇帝边看边流泪,大家这才明白戴至德的为人处世。
  仪凤二年(公元677年),吐蕃入寇,刘仁轨被任命为洮河道行军镇守大使,防备吐蕃的进犯。他多次向唐高宗上书,提出备战方略,都被李敬玄借故压制,刘仁轨怒火中烧,决定让李敬玄栽个大跟斗。官场争斗,阴谋诡计,刘仁轨烂熟于胸,相比之下,稍嫌质朴的李敬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刘仁轨知道李敬玄是个文人,不善战阵,偏要推荐李敬玄来接替自己,李敬玄颇有自知之明,极力推辞这个重任,唐高宗竟然说道,“如果刘仁轨要我去带兵,我也得去,他要你去,你怎能推辞”,李敬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硬着头皮前往,接替刘仁轨担任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兼任检校鄯州都督。仪凤三年(公元678年),唐军与吐蕃展开会战,李敬玄坐失不救,唐军折损过半,黑齿常之在战斗中脱颖而出,一路升迁,后来威震朔方,成为大唐的燕国公,反映了刘仁轨的识人之明,但是,刘仁轨与李敬玄的意气之争,葬送了多少唐军将士,正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虽然刘仁轨荐人不当,却并没影响到唐高宗对他的信任,刘仁轨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一如既往。永隆二年(公元681年),他兼任太子太傅。《朝野佥载》上有这样的记载,少府监裴匪舒建议皇家卖掉马粪,每年可获利二十万贯,唐高宗征求刘仁轨的意见,刘仁轨认为不能给后人留下大唐皇家唯利是图的印象,这件稳赚不赔的事情就此作罢。《资治通鉴》上记载,裴匪舒为唐高宗建造了一座精致的镜殿,落成之日,唐高宗邀请刘仁轨一同前去观看。刘仁轨一见之下,急忙下殿,唐高宗心中疑惑,赶紧追问原因,刘仁轨回答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刚才从镜子里看见了几个天子,实在是不祥之兆”,他的危言耸听马上唬住了唐高宗,皇帝立即叫人把四周的镜子统统剔掉。
  刘仁轨在官场打滚了一辈子,心中起了激流勇退的念头,他以年纪老迈为由头,要求退休回家,皇帝依依不舍,让他以太子太傅的身份继续发挥余热。弘道元年(公元683年),唐高宗驾崩,多年来一直代唐高宗处理政事的皇后武则天抓住机会,走上了亲政的舞台,刘仁轨再度出任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负责留守长安。他以年老体衰向武则天请辞,并以汉朝吕后家族灰飞烟灭的事实,规劝 武则天不要重蹈覆辙,武则天派武承嗣去安抚他,将他进封为郡公。刘仁轨无力回天,却知道趋势避祸,不久就让武则天对他彻底放了心。
  宰相裴炎奉劝武则天归政于李家,被武则天以谋反罪名下狱。为了试探刘仁轨的态度,武则天派姜嗣宗从洛阳来到了长安。刘仁轨很快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听到姜嗣宗自我吹嘘道,“我早就察觉到裴炎行动有异了”,刘仁轨问道,“你真的早就知道”,姜嗣宗爽快回应,“当然了”,刘仁轨就让他给武则天捎去一份奏章,武则天看到奏章后,马上将姜嗣宗绞死,原来刘仁轨在奏章上写的是,“姜嗣宗早就知道裴炎要谋反,却未曾告发”,一条性命就这样为刘仁轨洗脱了猜疑。
  垂拱元年(公元685年),武则天启用新的官制,刘仁轨被任命为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公元685年3月2日,刘仁轨因病去世,享年八十四岁。朝廷追赠他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将他陪葬乾陵,赐其家实封三百户。
  刘仁轨的儿子刘浚官至太子中舍人,垂拱二年,遭到酷吏陷害,被杀身亡,妻子籍没。唐中宗李显复位以后,因为刘仁轨曾任东宫旧属,追赠刘仁轨为太尉。刘浚的儿子刘冕,开元年间曾任秘书省少监,他请求唐玄宗为自己的祖父刘仁轨立碑褒扬,得到皇帝的首肯,刘仁轨的谥号为文献。
  纵观刘仁轨的一生,最光彩的亮点就是白江口战役,这场海战的深远影响,恐怕连刘仁轨自己都未曾料到,中华文化的火种从此保留在了日本、朝鲜,华夏后人的不肖,使锦绣河山两次沦为异族之手,剃发易服,金钱鼠尾,华夏后人已经不记得祖先的衣冠服饰,到了今天,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不得不接受一个令人痛心的结论,要了解大唐文化,去看日本,要了解大明文化,去看韩国,要了解鞑靼文化,去看当今中国,所幸的是,日本和韩国让我们看到了祖先的风貌,以它们为榜样,也许,这正是中华再度崛起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