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咸丰帝还是个不争气的风流天子。面对风云变幻的局势,他一筹莫展,便开始追求声色,贪图玩乐了。他即位之初,年轻气盛,也想干一番大事业,挽救岌岌可危的清王朝的统治。汉史氏说:“观其初政,非不思振作有为。曾不数年,晏安如故。”他久居宫内,初涉政坛,对国内国外情况,均不甚了了。面对风云变幻的局势,他一筹莫展,便开始追求声色,贪图玩乐了。
他恋女色。《满清外史》载:
已而洪杨之乱日炽,兵革遍天下,清兵屡战北,警报日有所闻。奕(咸丰帝)置不顾,方寄情声色以自娱,暇辄携妃嫔游行园中。
这里的园指的是圆明园。圆明园是一座大型皇家园林,兼有御苑和宫廷两种功能,距紫禁城四十里。自雍正帝始,圆明园便成为清朝历代皇帝春秋驻跸之所,即是夏宫。圆明园景观各异,宛若画境。且礼节比紫禁城的要求疏简些。皇帝为求舒适与方便,都愿意住在这里,前朝皇帝于三四月始入园,八月往热河木兰秋狝,然后回宫。咸丰帝比前任有过之而无不及,极为贪恋园居。他是刚过新年即赴园。热河秋狝后,尚须返园,至十二月始还宫。或者干脆不往秋狝,一直在园中住下去。其原因在于宫禁森严,必须恪守祖制,不得纵情声色。所以,咸丰帝托言因疾颐养,在园内耽延时日。
园居久了,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的全是清一色的满洲女子,不免生厌,便捉摸起婀娜多姿的汉族女子来。本来清代家法极严,入关之初,顺治帝之母庄妃,因福临春秋未壮,恐他日惑于女色,因于宫门外竖二块铁牌,上书:“敢以小脚女子入此门者斩。”小脚女子是指汉族女子,因满族女子是不缠足的。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祖制也是可以打破的。某奸佞大臣为阿谀奉迎咸丰帝,便心生一计,“托言天下多事,圆明园地在郊外,禁御间,夜徼宜加严密。内侍既不敷用,且亲近左右,恐不能周至,今雇民间妇女入内,以备打更,巡逻寝室四周,更番为役。文宗(咸丰帝)旨允之。此数十女子,始得入内。每夕以三人轮直寝宫外,人执梆铃一,入夜则于宫侧击之。文宗因召入,随意幸焉”。理由可谓冠冕堂皇,然不过是为满足咸丰帝心理变态的需求而已。
以后,咸丰帝在这数十名年轻貌美的汉女中挑选出更为佳丽动人的,加以位号,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四春”。“文宗渔色,于圆明园隅,暗藏春色,谓之四春,世竞传之”。这“四春”是牡丹春,海棠春,杏花春,陀罗春。她们都是良家女子,是被迫入宫的。《清稗类钞》对“四春”的称呼不同:“园中侍有五春之宠,所谓天地一家春者,乃孝钦后(慈禧)所居。其杏花春、武陵春、海棠春、牡丹春,皆汉女分居之。”除四春之外,咸丰帝还钟情于一位曹寡妇。这位山西孀妇,长得美妙绝伦,特别是一双小脚,不到三寸。她的鞋也与众不同,鞋底是菜玉做的,内衬香屑,鞋尖缀着光彩夺目的明珠。入宫后,“咸丰帝最眷之”。
咸丰帝因近女色,不得不借助于秘药。《十叶野闻》记下了一个故事:
咸丰中,贵阳丁文诚翰林,一日上疏言军事,上大嘉赏,特命召见。上方驻跸圆明园。文诚于黎明诣朝房,候叫起。时六月初旬,天气甚热,丁方御葛衫袍褂,独坐小屋内。忽顾见室隅一小几,几上置玻璃盘一,中贮马乳蒲桃十数颗,极肥硕,异于常种,翠色如新撷者。私讶六月初旬,外间蒲桃结实,才如豆耳,安得有此鲜熟者。方渴甚,遂试取一枚食之,觉甘香迥异常品,因复食二三枚。俄顷,腹中有异征,觉热如炽炭,阳道忽暴长,俄至尺许,坚不可屈,乃大惊。顾上已升殿,第一起入见己良久,次即及己,无如何,则仆地抱腹宛转号痛。内侍不得己,即令人掖以出,然尚不敢起立,亦不敢仰卧。其从者以板至,侧身睡其上,舁归海淀一友人家中。友,故内务府司官,习知宫内事,询所苦。文诚命屏左右,私语以故。友曰:“此媚药之最烈者。禁中蓄媚药数十种,以此为第一,即阉人服之,亦可骤生人道。与妇人交,药力弛则复其初。此必内监窃出,未及藏庋,而君误食之尔,然亦殆矣。”急延医诊视,困卧十余日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