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第一女印人谈月色入空门复还俗的传奇人生
谈月色出生于亥时,算命的说:“亥时”与“害死”谐音,在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儿家命硬,在家会克父母,将来嫁出去也不利夫家。
于是其封建思想严重的父母硬是把聪明伶俐的小女儿送到了广州檀度庵交给尼姑寄养,这一年月色才4岁。在檀度庵,师父耀均着意培养这位颖慧的女孩,让月色8岁开始学习佛经,又师从画尼文信学习书画,15岁正式削发为尼,法名古溶,此时她已画得一手精彩的佛像和梅花。
谈月色
那时的广府地区习惯称尼姑为“师姑”,清末民初,广州一些知名的师姑庵涌现出一批善解人意、能写会画或吟唱风雅的“妙尼”,颇能吸引一些名士。
据说,岭南画派大师高剑父也曾在广州的药师庵认了“大虾”、“细虾”二位妙尼为徒,手把手教她们书画,此事一时成为文人雅士中的风流佳话。正是这种风气,竟造就了谈月色传奇的艺术人生。
1917年初,同盟会会员赵藩、李根源、蔡守到檀度庵参观游览。那天正好赶上谈月色为值班的知客。交谈过程中,几个人发现,这位知客爱好文艺、能书善画,感到非常惊奇。从此,这几个人成为谈月色的座上客,讨论文艺、吟诗作画。革命党人高天梅从上海来粤,也和程大璋等人来看谈月色作画写字。蔡守更成了檀度庵的常客。
经过5年的来往,二人感情日深。时值广州当局要取缔师姑庵,在蔡守的那帮好友鼓动下,谈月色终于还俗,于1922年与蔡守结婚,这在当时确实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后来,蔡守特意取晏殊“梨花院落溶溶月”诗句,将原名溶溶改为月色。这一年谈月色31岁,蔡守43岁。
谈月色与蔡守婚后与社会文人名士有了广泛接触,与黄宾虹、柳亚子、苏曼殊等吟诗作画,交流学习,她的画艺及篆刻艺术得以提高。
现代第一女印人谈月色入空门复还俗的传奇人生
1941年,蔡守因心脏病去世。因家中赤贫,全赖南社诗友资助才办完丧事。深悲巨痛之日,谈月色面对友朋的馈赠,一一画梅治印答谢之。在贫病之中,她竭尽全力为夫整理遗著。当年苏曼殊赞她“画人印人一身兼,挥毫挥铁俱清严”。
抗战胜利后,印铸局重设南京,谈月色以专才获聘用。晚年,谈月色为江苏省文史馆馆员及书法、印章研究会会员。之后她一直客居南京,自号“珠江老人”,以寄托对家乡广东的怀念之情。1976年,谈月色以85岁高龄病逝南京。
谈月色擅长画花卉,而且所画的种类很多,如昙花、杜鹃、荷花、牡丹等,尤工画梅。
谈月色刻的印
谈月色早年对《陈篱斋手拓古印谱》,上启周秦古玺、汉印,下迄明清诸流派,均有较深的研究,尤其对晚清吴让之、赵之谦诸家的作品兼收并蓄,对黄土陵甚为折服;中年以后,受黄宾虹、王福庵影响很深,治印工致、精细、遒丽。
1933年,谈月色的篆刻技艺已崭露头角,以古玺、汉印、隶书、佛像形印、圆朱文见长,尤以瘦金书入印为创举,以朱文、汉镜文印独步天下。
1936年,蔡守与黄宾虹在南京同任中央博物院金石书画鉴定研究员,谈月色又得到大师黄宾虹的更多指导。同时,黄宾虹晚年作品上使用的印章,有很多是谈月色所刻。同年秋,谈月色及其夫蔡守在南京举办书画篆刻展,轰动一时。
南社赵式铭曾作诗赞谈月色篆刻:“寒琼辨古如然犀,月色刻石削如泥。腕底疯沓风凄凄,自出新意超凡蹊。”
新中国成立初期,柳亚子曾向毛泽东热情推荐谈月色的为人和篆刻艺术,当时诸多社会名人和政要的印章皆出自她手。
后来,由国家民政部通知谈月色为毛泽东治印,谈月色共刻了三枚印章。
谈月色工诗善书画,书瘦金体,画工梅花,兼擅篆刻。她一生作印无数,刻过许多满白文印、细朱文印、瘦金体印、秦式大篆印、汉式缪篆印和隶书印,她独辟蹊径,以其所擅瘦金体入印,匠心别具、个性丰满,被公认为印学史上的一大创新,故有“现代第一女印人”之称。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不只是纸上、石上清严贞静,印刀上的力量也刻在人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