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宦官当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大将军何进谋诛阉宦不成反为所害,而何进所召的并州牧董卓(还兼有前将军、斄乡侯的官职和封号)已经在进军洛阳的途中,同时董卓受何进密令又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乘宠,浊乱海内。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辄鸣钟鼓如洛阳,即讨让等。”欲以胁迫太后诛宦官,但董卓未至而何进已死。当时洛阳大乱,袁术、袁绍兄弟于是率军攻击皇宫,中常侍段硅等劫帝走小平津,董卓遂率其部众于北芒迎汉帝还宫。
192年,董卓被杀,便遣使诣长安求赦。王允为人刚直,但却没有同意,李傕等人更加恐惧,不知所为,准备各自解散,逃回归乡里。
贾诩当时因为是董卓所部的官吏,为求自保,便出面阻止了他们,对李傕等人说:“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三国志·魏书·贾诩传》)这个计被大家采纳了。
于是李傕等散发“王允欲洗荡此方之人”的流言,联络西凉诸将,率军昼夜兼程,奔袭长安,及至长安城下,已聚合10余万之众。李傕与樊稠、李蒙等围攻长安城,因城防坚固攻而不克。后由城内叛变士兵引导李傕军入城,与守将吕布展开巷战,吕布兵败,仅率百余骑出逃。李傕等纵兵掳掠,吏民死者万余人,尸积满道。太常种佛、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被杀。李傕等拥兵至南宫掖门,威逼献帝和司徒王允,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为中郎将。李傕又杀司棣校尉黄琬、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和司徒王允及其妻子。一时间,京城腥风血雨,朝野大乱。
可以看出,贾诩的一句话虽然是为自己考虑,然而却给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使东汉再次陷入了混乱状态。裴松之在给三国志作注的时候说:“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馀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因为在此以前,各地诸侯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进行此类举动。正是贾诩的这个建议,使东汉天下陷入了空前的混乱状态。
此后,关中又因为李、郭等人的争权夺利,伤亡巨大,极大地破坏了当时黄河中下游地区的生产力和社会发展。《三国志》里讲:时三辅民尚数十万户(指李、郭入洛阳前),催等放兵劫略,攻剽城邑,人民饥困,二年间相啖食略尽。又有云:“天子入洛阳,宫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卫,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李、郭等四人对关中荼毒之烈,追本溯源实出自于贾诩这一言之谋,故而裴松之在给《三国志》作注的时候评曰:臣松之以为传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然则不仁之言,理必反是。夫仁功难著,而乱源易成,是故有祸机一发而殃流百世者矣。当是时,元恶既枭,天地始开,致使厉阶重结,大梗殷流,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馀之酷,岂不由贾诩片言乎?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
看当时的情况,王允为人正直有干才,朝中尚有皇甫嵩、朱俊等名将,关中精兵数万,而宦官已除,即使不能复振汉朝,一时安定还是可以的,所以裴松之有“元恶既枭,天地始开”一说。因此就这样的情形而言,说贾诩这一言导致“邦国遘殄悴之哀,黎民婴周馀之酷”不为过,而“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这个评价也是很中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