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独孤皇后的挑拨,宰相高熲被隋文帝革职为民,这使得太子失去了一把巨大的保护伞。改立太子的机会终于到了。可是,太子杨勇虽然不讨父母喜欢,但毕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废黜的事情会如何进行呢?可以说隋文帝找到了太子的各种罪状,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当隋文帝把自己改立太子的想法公之于众的时候,得到的回应却很让他吃惊。
高被革职,太子的保护伞没有了。朝中认识高度一致了,废太子势在必行,这时小人物姬威起了大作用。开皇二十年,杨广下命令,“东宫过失,主上皆知之矣,已奉密诏,定当废立;君能告之,则大富贵。”你如果能挑头,富贵就唾手可得。姬威马上举报太子图谋不轨了。这时隋文帝在避暑,赶回大兴城,上朝问大臣,“我新还京师,应开怀欢乐,不知何意翻然愁苦”。
他这样问其实是因为这几年,他天天听独孤皇后讲太子坏话,他就认为太子不才是朝中共识了。他这样问是给朝臣一个表达的机会。如果说出太子劣迹,就直接废掉太子。可是,好多是假象朝臣不知道。大臣没直接感受,愣了,皇帝表达什么他不知道。牛弘说话了,“臣等不称职,故至尊忧劳”。隋文帝不需要这样的回答,直接对东宫官员发话,“仁寿宫此去不远,而令我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如入敌国。我为下利,不解衣卧,昨夜欲近厕,故在后房恐有警急,还移就前殿,岂非尔辈欲坏我国家邪?”。
我每次回来,如临大敌,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紧张吗?我本住后殿,我觉得不如前殿安全,我不敢解衣服睡觉,说完拿下这些东宫官员。让杨素宣布太子的罪状。他宣布,刘居士纠集一些人为非作歹,我请太子缉拿他的手下,太子吼叫,不是被你们捉拿了吗?还要什么人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呀?这不是违抗吗?他还亲口说过,我父亲当年多危险呀,不是长子跟着,当了皇帝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哪。这不是怨恨吗?说了这两罪状,大臣想这也不是大事呀。隋文帝也觉得这样说不太对劲。
他就自己补充,不孝,皇后也劝我废掉他,我考虑是嫡长子,一直希望他从善,没想到越来越不象话,四大罪状:一是指着皇后侍女说这以后都是我的,这不是不孝吗?我疑心他毒死了元氏,分明威胁了;三是与云氏在外边生了儿子,我们不计较,没想到他们认为我们不怀好意,与我们离心离德;四是云氏,肯定跟别人也不检点,就算这个是他生的,龙生龙,这样的母亲生的,如果将来成了正统,不能忍受。想来想去,负责起见,另立太子,大家同意吗?左右一听,更糊涂了。这样的琐事不登大雅之堂,太没水平了,这样废太子,也太轻率了。大臣们沉默着,元旻说话了,“废立太子,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极,惟陛下察之”。建议三思而后行,免得后悔无及。大臣们并不支持呀,相当怀疑甚至反对呀。隋文帝也意识到自己想简单了。他还以为是所有人都反对太子,巴下高就够了。现在看,远远复杂多了,大臣们并没有认识到太子的过失,甚至公开支持太子。
大臣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认同此事,甚至还有人公然反对。这其实暴露出隋文帝此前得到的情报有很多误差,理应重新评估才是。那么隋文帝会怎么做呢?
这时,隋文帝可以两种选择:重新评估,再考虑一下是不是偏听了;既然做了做到底。他选了第二种,他对太子有长期积累的不满,与太子的矛盾公开化了,不如索性废掉。就得解决两个问题,怎么让大臣了解太子过错,让了解的人揭发吧,还得靠姬威,内部人了解情况。不能只讲琐事,家庭过结不行,得讲对大臣造成什么危害。姬威说了,他曾说,当了皇帝到处修离宫别馆,谁进谏,我就宰掉,就不害人不怕死。这不是昏君吗?还说,太子请人算卦,说陛下活不过开皇十八年,天天算日子,这样的不孝,谁能忍受呀?隋文帝说了,“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我有旧使妇女,令看东宫。奏云:‘勿令广平王至皇太子处。东宫憎妇,亦广平王教之。’”我是忍痛割爱,为国除奸呀。一唱一和,反正至少算是交待一点了。第二个问题,元旻的公开支持,这是最高武官的支持,左卫大将军呀。如果他这儿出问题,甚至会引发兵变。杨素来负责了。没几天,司法部门向元昱发难了,与太子有不正当的交往。这时元旻还正宿卫呢,拿下来了。解决得干净。杀一儆百了。压服了朝廷。两步走完了,太子的罪状还不明,还得有明确的事件,才显得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