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几千年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中,曾有一个以“镔铁”自称的民族,他们就是契丹民族,这个剽悍勇猛、好战威武的民族,在200多年的时间里曾经挥斥长城内外,饮马黄河。在最强盛时期,曾经雄霸中国北部半壁江山,但令人惊异的是,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民族,自明代以来就集体失踪了,人们再也听不到关于他们的消息。契丹人究竟去了哪里?他们还有没有后裔?这个失踪的民族,成为一个诱人的历史之谜。
据《辽史》记载,辽灭亡后,至少还有两大部分契丹人留了下来。一部分是契丹末代皇帝的追随者,另一部分是聚居在辽国南部的契丹人,还有一些散居各地的契丹军民。黄河流域不断出土的文物说明有的契丹人被女真人降服,有的向北回迁到契丹的发祥地,也有人和北方其他民族逐渐融合为一体。
事实上,在金朝统治时期,契丹人不断举行起义。当蒙古族兴起后,契丹人纷纷投靠,想借助成吉思汗恢复本民族的地位。这也从侧面证明,到元代初期,契丹人的势力仍然十分强大。
那么,几百万契丹人到哪里去了呢?
有人认为契丹民族作为一个民族,已经不存在了,契丹人在不同时期、不同历史条件下,大都融入其他民族之中了。辽亡以后,除一部分契丹人随耶律大石西迁以外,大部分契丹人仍留居在东北地区。这些契丹人虽大都与女真、高丽、蒙古族融合,但一部分契丹人还是以集团形式保留着契丹民族的风俗习惯。金、蒙战争爆发以后,许多契丹人起事,参加反抗女真人统治的斗争。这部分契丹人有的被女真人镇压,有的投靠蒙古人。投靠蒙古人的这部分契丹人,随着蒙古人东征西讨,也随之分散到了全国各地。
而随耶律大石西迁的这部分契丹人,在西辽亡后到今伊朗克尔曼省建立一个起儿漫王朝,俗称后西辽。虽然这部分契丹人的传统习俗已不见,被当地民族完全同化了。但他们对西方的影响至今仍在,以致现代俄语和拉丁语一直把中国称为“契丹”。
也有人认为契丹民族没有被融合,他们作为一个民族仍然存在。一种说法认为,生活在大兴安岭、嫩江和呼伦贝尔草原交汇处的达斡尔人,就是契丹人的后裔。达斡尔的意思是“原来的地方”,也就是故乡。几百年来,达斡尔人就在这里游牧,但究竟哪里才是他们的故乡?达斡尔人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文字,只能靠口述来传承历史,清朝以前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达斡尔族一直供奉本族菩萨库烈佛,而库烈儿是800多年前契丹北迁首领的名字。据史料记载,辽亡后,这个不肯降金的契丹将领,率领一部分契丹人来到嫩江流域,并按照契丹人的风俗,组织氏族部落定居下来。直到明末清初,根河地带的达斡尔酋长根铁木儿还被通古斯人称为契丹酋长。学者通过比较研究契丹族和达斡尔族的生产、生活、习俗、宗教、语言、历史等内容,找到了大量证据证明,达斡尔人是继承契丹人传统最多的民族。但这些只是间接的证据,具体定论尚待进一步的证明。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契丹部落最后迁徙到了云南地区。他们的根据是,在云南省施甸县,发现了一个仍在自己祖先的坟墓上使用契丹文字的特殊族群,统称“本人”。他们分布在云南省施甸县和保山、临沧、大理、德宏、西双版纳等地,其中以居住在施甸县的为多。据内蒙古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和云南民族研究所1990年以来的调查研究,“本人”的先祖就是当年随从蒙古军队远征云南而落籍于此的契丹人。
他们历经元、明、清和中华民国及新中国几个历史时期,至今仍保留着许多契丹民族的文化传统。他们的体质特征也与当地人明显不同,长得比较高大。这些人有阿莽蒋、阿莽杨、阿莽李等姓,明清以来已改为蒋、李、赵、何、茶等姓。在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还发现了一本《勐版蒋氏家谱》,其中记载着蒋氏家族的来源:“蒋氏祖先姓耶律氏,名阿保机,创建辽朝,为金所灭。
后裔以阿为姓,又改为莽。在元初,随蒙古军队南征有功,授武略将军之职。明朝洪武年间,因麓川平缅叛有功,分授长官司,并世袭土职。后又经历数代,改为蒋姓。”这个家谱清晰地记载了勐版蒋氏家族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后裔,及其姓氏的演变过程。
为了解开契丹民族的神秘失踪之谜,中国社科院的专家还利用了DNA技术。他们先在四川乐山取到了契丹女尸的腕骨;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取到了有墓志为证的契丹人牙齿、头骨;在云南保山、施甸等地采集到“本人”的血样;从内蒙古自治区莫力达瓦旗和其他几个旗提取到了达斡尔、鄂温克、蒙古族和汉族等人群的血样。
在完成古标本的牙髓和骨髓中用硅法提取的线粒体DNA可变区比较后,得出了如下结论:达斡尔族与契丹有最近的遗传关系,为契丹人后裔;云南“本人”与达斡尔族有相似的父系起源,很可能是蒙古军队中契丹官兵的后裔。
经过现代科技手段的支持,契丹民族消失的千古之谜终被解开。即使如此,由于契丹族1000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外婚制”,所以纯粹意义上的契丹人早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