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骨头上只有一点点肉,而且那么点肉屑很快就就被狗啃光了,可即便如此,狗仍然啃咬不休,用牙齿在上面不停刮擦,最后还要把骨头塞到嘴巴里用臼齿拼命咬碎吞下去。估计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狗,以及其他很多食肉动物,都愿意做这么没效率的事情——宁愿花上好几个小时,费尽力气又是刮又是咬的,只为把这么点看起来没多少营养的食物吃干净呢?
骨头
低脂肪=不健康食物
奇怪的是,对于这个问题的探究,我们的第一个线索却是从研究人类饮食得出的。举例来说,密歇根大学的人类学教授约翰.D.斯佩思(John D. Speth)在新墨西哥州附近好几处发掘现场发现了一些公元前1450年左右被杀死的美洲野牛的骨头。这些骨头的堆放方式有一些特殊——在这些曾经发生屠杀的遗址上,那些古代猎手们看上去任由绝大部分雌性野牛的尸体腐烂,而把绝大部分雄性野牛尸体都带走了。那么,这些雌野牛身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
狗狗啃骨头
要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要从季节这个因素上找线索。绝大部分史前时代的野牛都是在秋冬季节被杀死的,不过新墨西哥这处发掘现场找到的动物却是在春季被杀的。雌性动物在春季如此引不起掠食动物的食欲,关键在于身体缺乏脂肪。
怀孕和哺乳的母牛在春天总是压力重重,它们要么怀着几乎已经发育完全的胎儿,要么正在哺育牛犊,而此时还没有充足的草木可供它们觅食。所以它们必须依靠自身的脂肪生存,这使得它们身体中的脂肪几乎被耗尽。
骨头是狗狗们的理想
动物们经历旱季或者寒冷季节之后也可能出现脂肪耗尽的情况。这时候,一只动物的体脂可能下降到只占身体总重的几个百分点,比我们吃过的最精瘦的牛排的脂肪含量还要低。可能很多人认为吃肉肯定会有力气,但事实上如果饮食安排几乎只含蛋白质的话,给身体提供的热量会很少,而且营养也不适宜,甚至可能导致蛋白质中毒。因此那些掠食动物才会拒绝吃脂肪含量低的雌野牛。
狗狗
要了解蛋白质含量过高而缺乏脂肪的饮食安排究竟有多大的害处,我们可以看看1857年冬天发生在怀俄明州的一个故事。一个叫伦道夫?马希( Randolph Marcy )的军官带领着一支军粮耗尽的队伍行军,一路上他们吃的都是那些用来驮东西的动物。
不幸的是,这些质量不好的肉差点害他们丧命。马希后来回忆道:“我们当时试过了成年马肉、马驹肉还有骡子肉,所有这些牲畜被宰杀前都饿了很久,所以它们的肉既不嫩,也没有多少肉汁,更谈不上有什么营养。我们每人每天都吃掉多达6磅重的肉,但是身体还是变得愈发虚弱和消瘦,到第12天的行军终了的时候,我们几乎完全动不了了,每个人都热切盼望能吃到肥肉。”
爱啃骨头的狗狗
这下,你应该想到为什么肉食者那么爱啃骨头了。因为在食物短缺的艰难时期,一只骨瘦如柴的动物身上最后的脂肪储藏器就是它的骨头。骨髓差不多一半以上的成分都是脂肪,除此之外,骨头中还有一种叫做骨脂的油脂,是它把各类钙质连接在一起形成了骨骼,这种脂肪虽然可消化性没有那么好,集中度也不高,但也是一大笔脂肪来源。
狗啃的是快感
那么,如果你是一个掠食动物,而你的猎物在一年中的某些时候身体状况极差,那么想尽办法吃到脂肪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有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和意志力把大块骨头碾碎吃干净,以及吃掉以后能不能消化得了那些骨头都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所以很多食肉物种,包括鬣狗还有一些早已灭绝的犬类,比如恐狼,都具备了特化的、能把骨头咬碎的利齿,咬肌也进化得异常有力,便于啃吃骨头。在这方面,虽然我们驯化的犬类没有那种特化的利齿,不过它们的颚部更加强壮,甚至一条普通的小狗的咬力也能有差不多490牛顿/平方厘米,因此它们也有能力把最大的骨头都慢慢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