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摇晃含羞草的一周后,她重新让它们下落。这并没有让它们警觉起来,含羞草依然伸展着叶片。一周又一周,她重复着实验,直到28天后,这些植物仍然“记得”它们学到的东西。这算是保留得相当久的记忆了。加利亚诺提到,蜜蜂在几天内就会忘记它们发现的事情。
“植物是没有大脑。”加利亚诺在论文里写道,“但它们有一套精细的……信号转导网络。”会不会有什么化学物质或激素的“联合机制”维持着植物的记忆呢?这个机制和动物大脑有本质的差别,可能是一种分散式的智能,以某种我们尚不理解的方式运行。但是加利亚诺认为,含羞草正激励着我们弄清这个问题。
含羞草
《纽约客》杂志的撰稿人迈克尔·波伦(Michael Pollan)曾和加利亚诺一同参加一个科学会议。他在《纽约客》上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加利亚诺是怎样遭到了生物学家的群嘲——他们对“植物也有‘智能’”的观点嗤之以鼻。他们坚决认为,植物基本上就是遗传的机器——它们无法从经验中学习或改变行为。波伦写道,加利亚诺的观点“引发了强烈的反响,也许是因为她模糊了动物与植物间那条清晰的分界线。”
植物是万年老三,比不上动物,更比不了高高在上的“冠军”人类。加利亚诺给予了植物和动物相似的能力,因而动摇了这种等级差异,挑战了万物的秩序。
含羞草
我们总以为,因为拥有强大的大脑,所以我们人类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数以万亿计的神经元是记忆、感觉、意识的关键。没有大脑的生物显然做不到这点,所以理所当然地,植物没有“记忆”。但加利亚诺说,也许,它们有。
她在论文结尾说,“我们的实验结果引出了一个清晰的,也相当不同寻常的结论:不同以往的观点,记忆也许不需要常规的动物神经网络和通路;毫无疑问,大脑和神经元是一套精细异常的系统,但对于学习过程,也许这既非唯一途径,亦非必备要素。”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她会找到证明她观点的那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