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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卷六·本纪第六

作者:民国·柯劭忞等

○宪宗

宪宗桓肃皇帝,讳蒙哥,睿宗拖雷之长子也。母曰显懿庄圣皇后,客烈亦氏。生於太祖三年戊辰十二月三曰。有晃忽答部人知天象,言帝后必大贵,故以蒙哥名之。蒙哥,译义长生也。太宗在潜邸,养以为子,使昂灰二皇后抚之。睿宗卒,始命帝归藩。

太宗七年,从拔都讨奇卜察克、斡罗思诸部。九年,入奇卜察克,其别部酋八赤蛮败遁,匿於浮而嘎河林中。帝入林授捕,见空营一病妪在焉。讯之,则八赤蛮已遁於宽田吉思海岛。时北风大作,海之北岸水浅,遂渡水,出其不意擒之。帝命之跪,八赤蛮曰“我一国之主,岂图苟活。且我非驼,何以跪为”帝囚之。八赤蛮谓守者曰“我窜於海岛,与鱼何异。然卒见擒,天也。今水回期将至,汝等宜早还”守者白於帝,即日班师,而水已至,后军有浮渡者。八赤蛮请受刃於帝,帝命皇弟拨绰斩之。

与拔都等进攻斡罗斯之勒冶赞城,帝躬自搏战,克之。十一年春,又与定宗攻拔阿速之蔑怯思城。

十二年,围斡罗斯计掖甫城。帝遣使谕降,城人杀使者,帝怒,昼夜力攻,克之,尽屠其众。

太宗崩,诸军东返。定宗即位,命帝屯六盘山,控制秦陇,为伐蜀之计。

定宗崩,皇后斡兀立海迷失临朝称制,拔都与诸王、大将会於阿勒塔克山,议立君。皇后遣使者帖木儿来会。至者西方诸王忽必烈、阿里不哥、末哥,东方诸王也孙格、塔察儿、帖木迭儿、也速不花及大将兀良合台、速你带、忙哥撒儿数人。时大将野里知吉带自西域至,建议遵太宗之命,立失烈门。皇弟忽必烈作而言曰“太宗既欲立夫烈门,而汝等辅立定宗,岂太宗命耶。阿克塔隆为太祖爱女,即有罪,宜会诸王、哈屯定谳,乃不问而杀之,又岂太祖、太宗法耶。今日之事,奈何以太宗之命为辞”闻者语塞。初,太祖分部众於子弟,睿宗以幼子,所得独多,故诸将多睿宗旧部。睿宗卒,帝兄弟尚幼,事皆决於庄圣皇后。后有才智,能御众,又与拔都善,故众皆属意於帝。时又有建议者,谓拔都最长,当立。拔都不可。众曰“王既不肯自立,请王审择一人,以定大计”拔部曰“吾国家幅员甚广。非聪明睿智、能效法太祖者,不可为主。我意在蒙哥”众应曰“然”帝固让,皇弟末商曰“众渭拔都言是听,今奈何不从”拔都曰“末哥言是也”议避定。

皇后又遣使告於拔部,会议宜在东,不宜在西。且诸王未集,不能定议。拔都曰“太祖、太宗大业未可轻授,今帝位已定,请屈意相从。明年再会於东方可也”使其弟伯勒克、脱哈帖木儿将大军卫帝而东,拔都自驻於西,以备非常。

元年辛亥春,诸王、大将再会於阔帖兀阿兰之地。太宗、定宗诸子及察合台子也速蒙哥皆不至。拔部遭使者劝之。仍不纳。於是伯勒克等请於拔都,拔都遣乃申令於众,有梗议者以国法从事。西方诸王别儿哥、脱哈帖木儿,东方诸王也古,脱忽、也孙格、按只带、塔察儿、也速不花暨西方大将班里赤等皆至,乃诹日奉帝即位焉。

夏六月,帝即位於斡难河、克鲁伦河之间。追尊皇考拖雷为帝,尊客烈亦氏为皇太后。即位曰,诸王列於右,诸哈屯、公主列於左,皇弟七人列於前,文臣以孛尔该为斑首,武臣以忙哥撒儿为班首。礼成,大宴七日。既而,御者克薛杰上变,言:骡逸,自出追之,遇车马甚众。一车折辕,误以克薛杰为同行者,使助其缚辕。见车中有藏甲,讶而间之。御者曰“尔车亦如此,何问为。更问他车御者,乃知失烈门、忽察、脑忽三王欲乘宴会作乱。帝秘其事,命忙哥撒儿以兵逆之,止三五卫士,使各从二十人,献九白之贡。翌日,帝亲诘失烈门等,皆不承。考讯失烈门从官,始吐实,而自刭以死。复命忙哥撒儿穷治失列门等党羽太祖功臣也孙帖额、掌吉、爪难、合答、曲怜、阿里出等及野里知吉带之二子,皆坐诛,死者七十人,诸王也速蒙哥、不里后期不至,遣大将卜怜吉<角┦>屯兵备之。

帝遂更改庶政,命皇弟忽必烈总治漠南诸路军民。开府於金莲川,以忙哥撒儿为断事官。以孛尔该为大必阇赤,掌宣发号令、朝觐贡献及内外闻奏诸事。以晃忽儿留守和林,阿兰答儿副之。以牙剌瓦赤、卜只儿、斡鲁不、睹答儿等充燕京等处行尚书省事,赛典赤、匿昝马丁佐之。以讷怀、塔剌海、麻速忽等充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事,暗部剌兀尊,阿合马、也的沙佐之。以阿儿浑充阿母河等处行尚书省事,法合鲁丁、匿只马丁佐之。以察罕、也柳干总两淮等处蒙古、汉军,以带答儿统四川等处蒙古、汉军,以和里<角┦>统吐番等处蒙古、汉军,皆仍前征讨。封克薛杰为答剌罕。命僧海云掌释教事,道士李真常掌道教事。

颁便益事宜於国中:凡朝廷及诸王滥发牌印,诏命尽收之。诸王驰驲,许乘三马,远行亦不得过四马。诸王不得擅招民户,诸官属不得以朝觐为名赋敛民财,输粮者许於近仓输之。罢筑和林城夫役五千人。依太祖、太宗旧制,免耆民及释、道等教之丁税,惟犹太教不预此例。改定西域税则,牛、马百税一,不及百者免。代偿定宗及皇后、皇子亏欠商货银五十万锭。

秋,察罕入觐,命以都元帅兼领尚书省事。

冬十一月,皇弟忽必烈入觐。帝闻西夏人高智耀名,召见之。从智耀言,免海内儒士徭役,无有所与。

是冬,执野里知吉带於八脱吉斯之地,命拔都诛之。以僧那摩为国师,总领天下释教。

二年春正月,帝幸失灰之地。命皇弟旭烈兀讨木剌夷,以乃蛮人怯的不花为前锋。皇太后客烈亦氏崩。置经略司於汴。以忙哥、史天泽、杨惟中、赵壁等为经略使,屯田唐、邓诸州。

二月,察罕攻宋随、郢、安、复等州,与宋将马荣战於大脊山。

三月,命东平万户严忠济立局,制冠冕、法服、钟磬、仪伏,肄习之。

夏四月。帝驻跸和林。定宗皇后斡兀立海迷失及失烈门母以厌禳事觉,命忙歌撤儿鞠治得实,并赐死。以忽察、脑忽、失烈门三王,皆由其母煽感,免死。谪忽察於苏里该之地,脑忽、失烈门於没脱赤之地。禁锢和只、纳忽、孙脱等於军中。定太宗子孙分地:合丹居别失八里,蔑里居也儿帖石河,海都居海押立,别里哥居曲儿只,脱脱居叶密立,蒙哥都及太宗皇后乞里吉忽帖尼居阔端太子分地之西。仍以太宗皇后、诸妃资产分赐诸王。遣贝剌至察合台藩地,逮治违命诸臣。乞儿吉思、谦谦州等处,皆追兵巡察。命察合台孙忽剌旭烈杀也速蒙可,代其位。忽剌旭烈未至而卒,其妃倭耳干纳杀也速蒙哥,自为监国。以太宗子不里付海都杀之。定宗用事大臣喀达克等并伏诛。

六月,皇弟忽必烈入觐。

秋七月,命忽必烈征大理,塔塔凡台撒里、秃儿花撒征印度。诏谕宋荆南、襄阳、樊城、均州诸守将,使来附。

八月庚申,帝始以冕服拜天於日月山。癸亥,帝用孔元措言,合祭昊天、后土,作神牌,以太祖、睿宗配。是月,忽必烈次临洮,请城利州以为取蜀根本。

冬十月,汪德臣掠宋成都,薄嘉定,为宋将余玠所却。命诸王也古讨高丽。帝猎於月帖古忽兰之地,堕马,伤臂,不视朝百馀日。

十二月戊午,大赦天下。以帖哥出、阔阔术等掌帑藏,孛阑合剌孙掌斡脱,阿剌忽掌祭祀、医巫、卜筮,阿剌不花副之,只儿斡带掌驿传。徙工匠五百户修行宫。是年,籍汉地户口。印度遣使入贡。

三年春正月,汪德臣城利州、阆州,分兵屯田,宋人不敢侵轶。帝猎於怯蹇察罕之地。诸王也古以怨袭诸王塔察儿营。帝遂会诸王於斡难河北。罢也古征高丽兵,以札剌儿传为征东元帅。遣必阁赤别儿哥括斡罗思户口。帝大封同姓,命皇弟忽必烈於河南、陕西自择其一,忽必烈愿有陕西,遂受京兆分地。

三月,察罕攻宋海州,败宋将王国昌於城下,获都统一人。

六月,命兀良合台从皇弟忽必烈征大理,皇弟旭烈兀征报达。又命撒里等征印度斯单、克什米尔,受旭烈兀节度。撒里等由克什米尔入印度斯单界,大掠而还。帝幸火儿忽纳要不儿之地,诸王拔都遣使乞买珠银万锭,帝以千锭赐之,仍谕曰“太祖、太宗之财,费用如此,何以给诸王之赐,王宜详审之,此银就充岁赐之数”

秋八月,帝幸军脑儿,以忙哥撒儿为万户,哈丹为札鲁花赤。

九月,忽必烈次忒剌之地。分兵三道:兀良哈台由西道,诸王抄合、也只烈由东道,忽必烈由中道以进。冬十月,忽必烈渡金沙江,摩挲蛮酋唆火鲁迎降。

十二月,忽必烈入大理。帝幸汪古部。命诸王也古与洪福源征高丽,攻拔禾山、东州、春州等城。

是年,怯的不花入苦亦斯单,进至塔密干,攻吉儿都苦堡,木剌夷酋遣兵援之。忙哥撒儿卒。忙可撒儿莅事严,人多怨之,帝为下诏慰谕其子。四年春二月,宋将余晦城紫金山,汪德臣大败之,夺其城。

三月,释宋使王元善南归。帝猎於怯蹇察罕之地。夏,帝驻跸於月儿灭怯土。札剌儿带至军中,也古罢归。

秋七月,诏官吏赴朝廷,理算钱粮者许自首不公,仍禁以后浮费。兀良合台攻乌蛮赤押城,拔之。大理酋段智兴降。秋八月,皇弟忽必烈至自大理,驻於桓、抚二州。

冬十一月,城光化军,帝大猎於也灭千哈理察海之地。是年,会诸王於颗颗脑儿之西,祭天於日月山。初籍新军。帝令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娴於交略者。擢史枢征行万户,配以真定、相、卫、怀、孟之兵,使屯於唐、邓二州。张柔移屯毫州,自毫筑甬道属汴堤,以通商贾之利。诏柔率山前八军城毫州。宋均州总管孙嗣宗遣人赍蜡书请降。诏权万户史权以精兵援之。宋骁将钟显、王梅、杜柔、袁师信各率所部来降。

五年春,定汉民科差包银额征四两,以半输银,半折丝绢、颜料等物。二,帝驻跸月几灭怯土。

秋九月,张柔会都元帅察罕於符离,筑横江堡,兼立水栅,以通陈、蔡、顷、息之路。

是年,史枢败宋舟师於汉水之鸳鸯滩。兀良合台攻鲁鲁厮、阿伯等部,降之。改命札剌儿带、洪福源征高丽。马步军都元帅兼领尚书省事察罕卒。权真定等路万户史天安卒。

六年春正月,帝会诸王、百官於月几灭怯土,大宴六十馀日,赐金帛有差,仍定拟诸王岁赐之数。忽必烈奏请续佥内地汉军,从之。夏四月,驻跸答密儿之地。

五月,幸昔剌斡鲁朵。

六月,大白昼见。幸<角┦>亦儿阿塔之地。诸王也孙格、驸马也速儿等请伐宋,帝亦以宋人囚使者月思麻思,会议讨之。太宗末,月里麻思使於宋,宋人囚之,至是已十六年。

秋七月,诸王塔察儿、驸马帖里该率所部过东平,掠民羊豕。帝闻之,遣使按问其罪。由是诸军敛戢无犯者。冬,帝驻跸阿塔哈帖乞儿蛮之地。以阿母河回回降户分赐诸王、大将。旭烈兀率怯的不花、布帖木儿等分三道进兵,木剌夷酋兀克乃丁请降。帝以木剌夷人凶悍,命旭烈几悉诛之。兀克乃丁入朝,亦杀之於中途。

十二月,城枣阳军。

是年,大理酋段智兴及素丹诸部长来觐。兀良合台讨乌、白蛮三十七部,悉平之,遂自昔八儿之地还重庆,败宋将张实。赐兀良合台金缕织文衣一袭、银五千两,赉军士彩帛二万四千匹。始建城郭、宫室於恒州东、泺水北之龙冈。

七年春,帝幸忽兰也儿吉之地。诏诸王出师伐宋。命阿蓝答儿行省事於京兆,刘太平佐之,钓考陕西诸路财赋。皇弟忽必烈固请率妃主入觐。董文蔚攻宋襄阳、樊城,与宋将高达战於白河。

夏六月,谒太祖行官,祭旗鼓,复会诸王於怯绿伶之地,还幸月儿灭怯土。兀良合台奏请依汉故事,以西甫夷悉为郡县,从之。以刘时中为宣抚使,加兀良合台大元帅,还镇大理。

秋,驻跸於军脑儿,酾马乳祭天。

九月,以驸马纳陈之子乞<角┦>为达鲁花赤,镇守斡罗斯,仍赐马三百匹、羊五千匹。回骨鸟献水精盆、珍珠伞等物,值三万馀锭。帝曰:方今百姓疲敝,所急者钱耳。朕独有此何为”命却之。赛典赤以为言,帝稍偿其值,禁勿再献。诸王塔察儿率诸军伐宋,围樊城,会霖雨连月,遂班师。

冬十一月,兀良合台伐安南,入其都城。安南国王陈日煚遁入海岛,遂大享战士而还。

十二月,帝渡漠南,驻跸於玉龙栈赤,皇弟忽必烈、阿里不哥及诸王八里土、玉龙塔失、昔烈吉、出木哈儿,公主脱灭干来迎。帝见忽必烈,相对泣下,不令有所白而止。

是冬,皇弟旭烈兀至报达,克其乞里茫沙杭城。八年春正月朔,幸也里本朵哈之地,受朝贺。

二月,陈日煚传国於长子光昺,遣其陪臣阮学士来贡方物,兀良合台送诣行在。旭烈兀平报达,获哈里发木司塔辛,杀之,遣使来献捷。帝猎於也里海牙之地,遂自将伐宋,命阿里不哥留守和林,阿兰答儿辅之,命张柔从忽必烈攻鄂州,以趋临安,塔察儿攻荆山以分兵力。又命兀良合台自云南进兵,会於鄂州。纽邻败宋师於灵泉山,进攻云顶山堡,克之。成都府彭、汉、怀安、绵等州及威、茂诸蕃悉降,以纽邻为都元帅。帝自东胜渡河。命参知政事刘太平括兴元户口。高丽质子王綧谮洪福源,帝召福源杀之。

夏四月,帝驻跸六盘山,召见诸路守令,丰州千户郭燧奏请城金州,从之。是时军四万,号十万,分三道而进:帝由陇州入大散关,诸王末哥由洋州入米仓关,孛里察万户由渔关入沔州。以明安答儿为太傅,守京兆。诏征益都行省李璮兵。璮奏益都南北要衝,兵不可撤,从之。

五月,皇子阿速带因猎伤民稼,帝责之,挞近侍数人。士卒有拔民葱者,斩以徇。由是大兵所至,秋毫无犯。

秋七月,留辎重於六盘山。帝自将大军出宝鸡,攻重贵山,所向克捷。八月辛丑,李璮与宋人战於涟水,大败之。

九月,帝进驻汉中。纽邻率众渡马湖江,获宋将张实,遣实招谕苦竹隘。实入城,与宋将杨立坚守。行北京七路兵马都元帅府事史天祥卒。

冬十月壬午,帝次宝峰。癸未,幸利州,观其城堑浅恶,以汪德臣能守,赐厄酒奖谕之。遂渡嘉陵江,至白水江,命德臣造浮梁以济,进次剑门。戊子,遣史枢攻苦竹隘,裨将赵仲开门出降,诏赐仲衣帽,迁於重庆。己亥,获张实支解之。赐汪德臣玉带,留情兵五百守之。遣使招谕龙州。帝驻跸高峰。庚子,围长宁山,守将王佐等出战,败之。

十一月,己酉,帝督诸军,先攻鹅顶堡。壬子,与宋师战於望春门,败之。宋知县王仲出降。是夜,克鹅顶堡,以彭天样为达鲁花赤守之。诸王末哥、塔察儿等略地还,俱引兵来会。丙辰,进攻大获山,遣王仲招守将杨大渊,大渊杀之。帝怒,督诸军力攻,大渊遂以城降,授大渊为都元帅。庚午,帝驻跸和溪口。是月,宋龙州降。

十二月,杨大渊与汪德臣分攻相如等县。纽邻攻简州不克。乙酉,帝次於运山,宋守将张大悦降。进至青居山,其裨将刘渊等杀都统段文鉴降。丁酉,隆州降。己亥,大良山守将蒲元圭降。诏诸军毋俘掠。癸卯,克雅州。石泉山守将赵顺降。甲辰,遣降人晋国宝招谕合州守将王坚,坚固守不下。

是年,兀良合台徇宋内地,连克静江府、辰、沅等州,进围潭州。皇子辩都卒。

九年春正月乙巳朔,帝驻哗重贵山北,置酒大会,因问群臣曰“今在敌境,天将暑,汝等谓可居否乎”脱欢曰“南土瘴厉,车驾宜早还,新俘户口委官吏治之可也”八里赤曰“脱欢怯,臣请居之”帝称善。戊申,晋国宝还至峡口,王坚追杀之。诸王末哥进攻渠州礼义山,曳剌秃鲁雄攻巴州平梁山。丁卯,杨大渊攻合州,俘男女八万馀。是月,大兵克利州。隆庆、顺庆诸府,蓬、阆、广安守将相继降。命浑都海以兵二万守六盘山,乞台不花守青居山,纽邻造浮梁於涪州之蔺市,以杜援兵之路。

二月丙子,帝自鸡爪滩渡江,直抵合州城下。辛巳,攻一字城。癸未,攻镇西门。三月,攻东新门及奇胜门、镇西门诸堡。

夏四月丙子,大雷雨,凡二十日。乙未,攻护国门。宋将吕文德以艨艟千馀,溯嘉陵江而上,命史天泽击败之。六月丁巳,汪德臣选敢死士夜登外城,会大雨,梯衝尽折,后军不克进而止。是曰,德臣感疾卒。帝不豫。

秋七月,留兵三千围合州,馀众悉攻重庆。癸亥,帝崩於的鱼山,年五十有二。史天泽等奉样宫北还,葬起辇谷。庙号宪宗,追谥桓肃皇帝。

帝沈断寡言,不喜侈靡。太宗朝群臣擅权,政出多门。至是,凡诏令皆帝手书,更易数四,然后行之。御群臣甚严,尝谕左右曰“汝辈得朕奖谕,即志气骄逸,灾祸有不立至者乎。汝辈其戒之”然酷信巫觋卜笨之术,凡行事必谨叩之无虚日,终不自厌也。史臣曰“宪宗聪明果毅,内修政事,外辟土地,亲总六师,壁於坚城之下,虽天未厌宋,赍志而殂,抑亦不世之英主矣。然帝天资凉薄,猜嫌骨肉,失烈门诸王既宥之而复诛之。拉施特有言:蒙古之内乱,自此而萌,隳成吉思汗睦族田本这训。呜呼,知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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