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不应忽视对五四健将、学者傅斯年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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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不应忽视对五四健将、学者傅斯年的研究


傅斯年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研究中绕不开的人物,但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种种原因,学界对这位新文化运动的健将研究得很不够。近十多年来在实事求是路线的推动下,学界关于傅斯年的研究开始兴起——
傅斯年先生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位健将,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学者和卓有成就的历史学家、教育家。同时,他又是一位少有的学术组织家,他对中国现代学术体制的创立与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过去我们对他注意不够,研究更少。近十几年来,对傅斯年的研究,才刚刚兴起,已经陆续有几种专书问世,发表了一些有分量、有深度的研究论文,开过几次研讨会。如今,马亮宽先生的《傅斯年社会政治活动与思想研究》,给这个刚刚兴起的傅斯年研究,又将增加一分推动力。
傅斯年是一位极具思想能力的人,他在主办《新潮》时期,已充分显露出这一点。“五四”刚过去三个多月,他就能对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作出极深刻的反省,就担心运动高潮一过,“结个不熟的果子,便落了。”他特别盼望的,“还是思想界厚蓄实力,不轻发泄。”他尤其关注改造社会的工夫。关于这方面,我在四年前有专文论述(参见耿云志:《傅斯年对五四运动的反思》,《历史研究》2004年第5期)。胡适曾多次提到,傅斯年等这批青年学生,在五四时期,思想之成熟与深刻,超过了他们的老师们。
傅氏和他同时代的绝大多数读书人一样,都满怀忧国忧时之心,因而时常禁不住要议论时政,批评时政。对傅氏而言,从五四时代即已如此;留学归国后仍然是如此。在参加独立评论社期间,他是对日态度比较激烈的人,他对他所尊敬的胡适先生一度低调的态度很不满,甚至声言要退出独立评论社。但这时期,他们都只是议政而不参政,更不从政。到了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们中的许多人有了改变,曾经绝对不愿从政的胡适去当了驻美大使。傅斯年也去当了国民参政会的参政员。参政员固然仍是议政的角色,但参政会是战时国家体制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参政员的议政,应属体制内的议政,这与体制外的自由议政应是有区别的。令我们感佩的是,傅先生在参政会内,似乎并不存体制内的忌讳,其炮轰孔祥熙的激烈程度就是明证。孔氏当时身任行政院副院长,不仅掌管经济财政,有时亦涉及外交,可谓党国要员,甚至可说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傅氏为国家计,不避忌讳,激发谠论,大有国士之风。
研究傅斯年的社会政治思想,除了要说明他在各时期对国家内外大政方针的主张之外,必须要揭示他对国家民族前途命运的深层思考,或者说应该揭示出他的基本的社会理想。对此,亮宽先生在《傅斯年的自由社会主义思想论析》中说:“他(傅斯年)在长期的探索中,将自由主义思潮的自由、民主和社会主义思潮的经济平等结合在一起,将自由社会主义的理念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并为此奋斗了一生。”这一论断是符合傅斯年的思想实际的。傅氏自己说:“我平生的理想国,是社会主义与自由并发达的国土。有社会主义而无自由,我住不下去;有自由而无社会主义,我也不要住。所以,我极其希望英、美能作成一个榜样,即自由与社会主义之结合。”傅斯年自己承认,这是他的理想国,是不容易实现的理想国。和傅斯年有同样理想的人远非少数,不但中国有,在世界上也大有人在,它是一种带有普遍性的思潮。这一思潮,有它不切实际的空想性的一面。但任何思想都是存在的反映。区别只是反映的是否全面、深刻,符合事物的本质。自从马克思主义揭示了资本主义的本质之后,资本主义社会两极化和因此演成的社会矛盾,就再也无人能够掩饰。如何缓解矛盾,维系资本主义的生存,成为资本主义世界有识之士冥思苦索的严峻课题。他们尝试着容纳某些社会主义的原则和政策,缓解了社会矛盾,延续了资本主义的寿命,使“垂死的资本主义”延续到今天,并且显示出仍有其继续生存和发展的余地。这一世界性的事实,就是产生“自由社会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的前提。
我们应当知道,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理论,是建立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基础上的。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基础上,取而代之的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毫无疑问地已经包容了资本主义所创造的一切文明的合理的和优秀的东西。所以,它之能够战胜“腐朽的、垂死的资本主义”是不言自明的。但事实上社会主义革命都是发生在资本主义欠发达的国家,因此普遍存在着贫穷、落后的巨大困难。在这种情况下,社会主义如何战胜资本主义,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与世界隔绝,以免受资本主义的影响,还是向世界开放,并学习和借鉴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先进的东西,使自己强大起来?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然而,在改革开放以前,在提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之前,没有人敢于提出这样的问题。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常识的问题。比如两个拳击手在决斗,其中一方若能尽取对方的一切优点而有之,则他必能战胜对方。我们所说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是敢于向世界开放的社会主义,就是敢于向资本主义学习、借鉴的社会主义。尽取资本主义一切优势而为己有,最终战胜资本主义,这才是我们应有的志向和目标。傅斯年的理想国,是希望美、英等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尽量容纳社会主义的原则与政策,从而战胜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则和他相反,希望尽取资本主义一切优势而为己有,从而战胜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赢得社会主义世界性的胜利。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