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镇冰-林冠珍:萨福楙与萨镇冰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萨镇冰-林冠珍:萨福楙与萨镇冰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林冠珍:萨福楙与萨镇冰
如果不是编辑《莫理循眼里的近代中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大名鼎鼎的海军宿将萨镇冰与书中人物萨福楙联系在一起,也不会把萨福楙与福州的萨家联系在一起。
初版《莫理循眼里的近代中国》时,有不少虽知人名却“生平不详”的人物,甚感遗憾。
如其中一张在北京同生照片馆照的照片,照片主人斜披授带,西装革履,一派儒雅,边款题道:“莫里逊先生 惠存 中华民国四年五月 萨福楙谨赠”,好英气的楷书。就是没查到此人的背景。书出版后,一位台湾的读者在网上提供的线索,他说,这人是民国时期鼎鼎有名的中国银行总裁。
提供线索的台湾读者无名无姓无联系方式,欲想深入了解而不能。到酷狗、百度上搜索,几乎没什么线索。查了南京第二档案馆编的十大本民国图片集,只有一张1915年担任中国银行总裁李士伟的照片。可见鼎鼎有名的萨福楙存世的资料却很少。
福州萨氏家族是名门,萨福楙与福州萨家是否有什么关系呢?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萨福楙正是福州萨家人,他的儿子萨本仁先生现居汕头,原是汕头大学历史系教授,已退休多年,但仍活跃在学术界。
萨家除有海军界的萨镇冰外,还有科学教育界的萨本铁、萨本栋,工程界的萨本炘、萨本茂等名人。1912年2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将大清银行改组成为中国银行,萨福楙是民国第二任中国银行总裁,也算是金融界的精英了。
笔者猜想,萨福楙与莫理循的来往,大概与“善后大借款”有关。
新生的民国政府成立以后,百废待兴,“民国新成,革命刚了,军政善后,处处需钱。孙之让袁,军力之外,最大的原因便是经济。而解决经济困难的唯一办法便是商借外债。”(唐德刚语)袁世凯面对清朝留下的一个烂滩子,于是向列强金融资本作了一次大讨乞,莫理循积极参与其中。查年莫理循年谱,“1913年1月31日,袁世凯召集各国务员及高等顾问铎尔孟、莫理循,密议大借款善后办法。”1913年4 月26日终于与英、法、德、俄、日五国银行签订《善后借款合同》,借给中国政府2500万金镑,合两亿银元。由于此借款条件苛刻,又被南方革命党人认为是袁世凯要发动内战的军需,竭力反对,全国21省都督,有4省反对借款,17省通电赞成,在中国近代史上成为一重大事件。此时正值萨福楙当中国银行的总裁,他是否也是参与其中的当事人?历史尘封已久,故人也已远去,笔者外行,拜求教方家学者,考证其具体细节。
萨福楙,号桐孙,生于1873年。少时家贫失怙,随寡母投奔寄居天津母舅。1890年,考入天津水师堂,师从华洋教习,勉力求知,英语成绩尤佳。1895年修业期满后,因系独子,免在水师服务。1899年,任奉天(今沈阳)随办华俄铁路、煤矿;1904年办理河南道清铁路;1909年,任广州电报局、电话局总办。1912年被外交部派为广东外交特派员。1913年至1915年任中国银行总裁。1921年被财政部币制局派任上海造币厂厂长。1923年后不担任任何公职。退闲后,择居上海、北平,投资民族资本企业。1948年在北京逝世。
萨福楙出身贫苦,无父荫。他极为敬仰叔父萨镇冰,以他为楷模,自强不息,自奉清简,乐于助人。发达后仍布衣素食,不尚奢靡。然遇穷困戚友前来求告,或社会慈善团体前来募捐,必解囊相助,或尽力协助介绍工作。他十分重视对年轻人的教育培养,倾情资助了一些亲友的子弟求学深造,被家族传为美谈。
借萨本仁先生到福州参加“船政文化研讨会”之机,笔者拜访萨本仁先生。萨本仁先生深情地回忆起小时候父亲与他说的一些人和事。最近他又给笔者寄来了他新版的《锐舰——海军耆宿萨镇冰传》,这是一本研究中国海军四朝元老萨镇冰的权威之作。书中配有一张萨镇冰、萨福楙、萨本仁三人1939年在北京萨福楙家中的合影。应笔者请求,萨本仁先生发来了这张老照片。生命如歌,岁月有痕,旧影记录了萨福楙与萨镇冰的宝贵亲情。
据萨本仁先生回忆,父亲虽然很有钱,但不知为何只在天津购置了房产给奶奶住,上海、北京的住所都是租住的。1936年到1943年,他们一家租住在北京东总布胡同里的宝珠子胡同七号,是个很大的院子,但不是传统的北京四合院。院子里有很多的房间,有专门的书房、会客厅。他在院子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可见院落之大。后来这个院子被日本人的“小麦协会”占据。从照片中看,客厅里铺着马赛克地砖,说明这院子还有西洋装饰。“小少爷”萨本仁一身的绫罗绸缎,两位谦谦长者却是布衣长衫。
抗日战争爆发后,萨镇冰心急如焚,亲赴南洋宣传抗日,至1938年才回国。是年双十节,他作《戊寅双十节献蒋委员长》七绝:十年教养奠邦基,海内贤豪信仰之
同心同德维大计,誓将国耻雪无遗。
期望蒋介石作为政府首脑为了民族生存和国家前途的大计,能与国人同心同德,誓雪国耻。1938年秋1939年春,萨福楙邀萨镇冰到北京寓所小住了半年,叔侄朝夕相处纵论古今,还经常应亲朋之求书写联对与赋诗,这首诗是不是在萨福楙家里作的,萨本仁没有记忆,那年萨本仁不满九岁,在他眼里,两位老人只是和蔼可亲的慈祥长辈。
当萨福楙送给莫理循照片时,萨本仁还未出生呢。但萨本仁记得,民国时期北京王府井大街,英文街名就叫“莫理循大街”,这是在各埠租界以外唯一一条以外国人名命名的街区。他记忆尤新地记得,家里曾挂有一张先父的照片,身穿燕尾西服,斜披着一条授带,戴着一副茶色眼镜。那正是担任中国银行总裁的就职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类照片早已荡然无存了。他们三人的合影,也是亲戚近年赠给萨本仁先生保存的。萨本仁先生让笔者复制多幅萨福楙的照片,说要给兄弟们每人一张,让萨福楙先生回家。
巧的是笔者与萨家“支”字辈萨支山曾同过事,后来各奔东西,少了联系。现他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现当代文学研究所当研究员了,笔者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把“此萨”与“彼萨”联系起来呢。最近他刚看到这本《莫理循眼里的近代中国》,看到他的叔祖萨福楙。他说,据人口调查,全国姓萨的只有两千多人,很容易找到萨家线索的,可见笔者编辑用心不够。
萨家老宅门——福州朱紫坊,已被当作福州文化遗产保护起来了,而那些泛黄的老照片载着尘封的历史故事,悠悠地穿过时间的记忆,不知是否被人想起。
作者林冠珍,福建教育出版社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