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房奴”这个名词已经越来越成为我们社会所共同关注的热点,主要意指那些背负高额房贷,生活压力已触红线的工薪男女。有意思的是,随着“房奴”的无奈走红,“房叔”一词悄然应运而生。何谓“房叔”,慷慨地平均着别人的住房拥有率。当然,如若把目光移向三国时代,我们会“亲切”地发现,原来乱世里居然也住着诸多富有现代感的有趣“房叔”,譬如,张让就是其中最大牌的一位。
张让有趣的地方,在于他的身份。一,他是当朝皇帝的干爹,二,他是个太监。太监成了皇帝的干爹,这让今日那些钱多人傻,非要揽个漂亮干女儿往脸上贴金的土大款们,恐怕也要自叹弗如吧。其实,张让同志的干爹之路,走的也是颇为艰辛,此君自幼家贫(祖上估计连“房奴”都算不上),家中父老为了糊口,无奈将其“典卖”宫中。初入深宫,自然只能是一名底层的杂役太监,就是洗马桶端尿壶那种,可张让这人,善于察言观色,天生就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于是历经桓、灵二朝,竟封了侯。
封侯拜相,这在古时那可是功成名就,位极人臣的标志。既然成了大领导,自然要有领导的范。当今领导喜欢做什么?一是“拍艳照”,二是“盖豪宅”。古时的领导,兴趣恐怕大抵相同。只是我们的张让同志“后天不足”,艳照门似乎没有了干劲(虽然娶妻纳妾在东汉时期是高级太监的合法权利,这在《祖上的三好太监》一文就有提及。但毕竟不是真枪实弹,趣味索然也是应该的)。因此,我们的张让同志,对着流星发誓,一定要极一生之力,成为一名励志的“房叔”。
当今房价高不可及,汉末的恐怕也未必便宜。张让是高级公务员,拿了不菲的政府津贴,买间经济适用房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要成套成套地收购豪宅,这恐怕就有难度了。但是,张让是个有想法的人。有想法的人,自然就有办法。首先,他怂恿汉灵帝刘宏开设“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其中产生的中介费,自然进了自己的腰包。其次,他打着“旧房改造”的旗号,提议汉灵帝在汉宫四周大搞形象工程。大家都知道,这工程款可是回扣多,不用说,这些油水也进了张让的账户。此外,他还提议意犹未尽的汉灵帝,在汉宫西苑搞个色情版的“欢乐谷”,前来游玩的“客户”必须满足两点要求,一,必须是女人,二,必须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张让这一系列“Idea”,就像一套华丽的组合拳,只把汉灵帝哄得心花怒放,这零花钱也多了,房子也翻新了,女人也玩了,这张让啊,是个人物(汉灵帝经典的拜干爹语录:“张常侍是我父”(《后汉书》),就是因此而发)。深受皇帝器重的张让,自然把自己的“创意”红利,乐此不疲地投入到“房地产开发”中。《后汉书》是这样记载的“宦者得志,无所惮畏,并起第宅,拟则宫室”。这时,问题就出来了。“拟则宫室”,也就豪宅规格比拟皇宫,按照大汉律例,这可是违章建筑。
虽说顶着皇帝干爹的头衔,但这“僭越”朝制的事情,弄不好是要人头落地的。当然,刚才也说了,张让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于是,为了避免干儿子发现其中端倪,这位干爹,寻个汉灵帝正在裸游的兴头,先绕着宫门跑了数千米,硬是整出了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然后满脸惶恐地前来报道一出怪事:“昨夜先帝托梦老臣,曰,当今天子切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
汉灵帝看着满头大汗的张让,奚笑道,干爹想必是老糊涂了吧,朕每天玩女人都还忙不过来,登高作甚?得到了汉灵帝的反馈,张让心里悬着的石头,自然落地,于是,一座座“摩天会所”,明目张胆地拔地而起。不过,张让的好运,随着干儿子汉灵帝的“英年早逝”,终于也到了尽头。朝野上下,对于这些弄权的宦官,早已恨之入骨,于是外来的“和尚”董卓、袁绍们一声吆喝,以张让为首的一干阉党“房叔”,终成了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