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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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


说“岁鼎克闻夙又商”
严明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08级古文字学硕士研究生
利簋铭文第二句(隶定暂从张政烺《利簋释文》[1]):
岁鼎克闻夙又商
应当如何断句及释读,各家历来众说纷纭。其概况可以参看赵诚《二十世纪金文研究述要》之第五章《20世纪70年代前后的金文研究》[2]中的归纳介绍。
其中,张政烺在《利簋释文》中取岁指岁星说。他首先否认了鼎(或读为贞)用为“贞卜“之义的说法,认为:
鼎读为丁,义即当。古音无舌头、舌上之分。卜辞以鼎为贞卜之贞。古人迷信,象征商这样的大事,卜筮在所不免……但在甲子朝,已陈师牧野,“殷商之旅,其会如林”,周武王面对强大敌人,只能决战,不容迟疑,当务在不问鬼神的余地,而文义绝非倒述兴师前的预卜,可见此鼎字不作贞卜讲。
按,贞、鼎二字同源,无庸赘述。“义即当”信然,“读为丁”则恐非是。张氏读为丁,再训为当,未免纡曲。此字不妨如字读,义即为“当”。贞(鼎),古音在端母耕部,和在端母阳部的当字同纽邻韵,音近可通,毋庸假 “丁”为之。铭文中亦有类似用法,如《狱肇簋铭》:[3]
祀于厥百神,亡不鼎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夆郁香,则登于上下。
周宝宏认为,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通为肆字。“亡不鼎”之“鼎”当读为“岁鼎克闻”之“鼎”,岁鼎指岁星当空,“亡不鼎”指百神无不当空而降,因此逢遇郁香。
按,周氏之说,似有未尽善处,如将“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径读为“闻”,说见下。但将此二条之“鼎”皆训为“当”,则是可取的。我们知道,鼎和贞是同源字。《广雅 ‧释诂三》: “贞,当也。” 并引《离骚》:
摄提贞于孟陬兮,
惟庚寅吾用以降。
及《尚书· 洛浩》:
我二人共贞之。
并马融注:
贞,当也。
为证。又王国维《洛诰解》:
贞当为鼎,当也。谓卜之休吉,王与周公共当之也。
至迟在东汉,文献中表示“当 ”的意思,还有径写作“鼎”者,见于《汉书》:
无说《诗》,匡鼎来。      (《匡衡传》)
颜师古注引服虔曰:
鼎犹言当也,若言匡且来也。
又引应劭曰:
鼎,方也。
又,
(石)显鼎贵,上信用之。  (《贾损之传》)
颜师古注引如淳曰:
鼎音钉,言方且欲贵矣。
又注曰:
方且,是也。读如(今)〔本〕字。
张政烺先生则在断定了铭文的鼎不用为贞卜的贞后继续论证:
《国语·周语下》(韦昭注)记载伶州鸠论律的一段话,说到:“昔武王伐纣,岁在鹑火。 ”又说:“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这是周人自己的传说,认为武王征商的时间与岁星的位置相合。“岁鼎”意谓岁星正当其位,宜于征伐商国。
按,伶洲鸠所说的岁,当是岁星,亦即木星。鹑火作为次名,是周的分野。岁星在鹑火,意味着对于周人而言,岁星所在正当其位,故云“岁鼎”。周人显然是认为岁星当位这一天象宜于征伐。
较晚出的传世古籍中则有关于武王伐纣时太岁星位的记载:
武王之诛纣也, 行之日以兵忌, 东面而迎太岁。(《荀子·儒效》)
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岁。        (《淮南子·兵略训》)
按,“迎”,正如《说文》中所解释的,“逢也”,也有“当”的意思。但中国自战国以降,曆法开始用太岁纪年,所以《淮南子》所谓“岁”,指的也应当是太岁,或即引自《荀子》。“太岁”与“岁星”周期相同,所不同者祗在于运行方向不同。《尔雅·释天》说:
太岁在寅曰摄提格。
也就是正如上所引《离骚》所云,庚寅日之岁阳正在摄提格。“摄提格之岁,摄提在寅,岁星在丑”,时正当正月。《荀子》所谓 “东面而迎太岁”,是说其时太岁在寅或卯,其方嚮正在东方。而武王伐纣是从西嚮东进兵,故曰“迎(太)岁”。这与利簋铭文的记载,并不矛盾。
铭文所见器主利,官居右史。先秦时代,史官常随军出征,作为主帅的副手。如《史密簋铭》亦记载战事:
王令师俗、史密曰:东征。
史密即是师俗父的副手。关于史官出征时的作用,见《周礼·太史》:
太史抱天时,与太师同车。
注引郑众曰:
大出师,则太史主抱式,以知天时,处吉兇。
疏云:
云“抱天时”者,太史知天道。天时,谓天文见时候者。史抱此天时,与太师、瞽人知天道者同在一车之上,共察天文,故同车也。
所以,张先生谓“当务在不问鬼神的余地”,未免失之武断。古人迷信,敬事鬼神,即使难免一战,也往往行占卜,问吉兇。而观察岁星是否当位,是否有利征伐,正是史官的职责所在。所以此事见于身为“右史”的利所作器之铭文,也就再合适不过了。
“克”,《说文繫传》中说“ 能胜此物谓之克”,可以引申为“战胜”之义。常见的用法是后接宾语,如《春秋·隐公元年》: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洪亮吉《春秋左传诂》引马融注《尚书》:
克,胜也。
该条当系注《泰誓》,今本作:
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又《礼记·坊记》引作:
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善良之德,故致败也。
而西周早期铭文中亦可见类似用法,如:
惟武王既克大邑商。       (《何尊》,《集成》4.6014)
王后坂(返),克商。     (《小臣单觯》,《集成》4.6512)
春秋时期亦有:
克狄淮夷。         (《曾伯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簠》,《集成》9.4631)
上引三条铭文中所见“克”字,应该都可以训为“胜也。”传世文献讲武王征商,亦多言“克”,如见于《左传》者:
武王克商。         (《桓公二年》)
昔周克商。        (《成公十一年》)
与它们稍有不同的是,《利簋铭文》中的“克”,如上所说,应单断,即前面省略主语,后面省略宾语。这种用法,亦可见于文献,如:
既克,公问其故。               (《左传·庄公十年》)
后大司马吴汉,骠骑大将军杜茂数击芳,并不克。(《后汉书·卢芳传》)
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讨之,不能克。       (《后汉书·度尚传》)
显然,利簋铭文中,“克”字的用法和《左传·庄公十年》中的用法相同,从整句来看,
武王征商……,克。
的用法与以上所引诸条中的“克 ”用法大同,就是“战胜”的意思,后面承前省略宾语“商”。
张先生又考证“闻夙(又)有商”云:
闻字甲骨文常见,金文亦有之。金文婚字常以闻为声符,而《毛公鼎》、《谏簋》皆假借为昏庸之昏。此处闻读为昏暮之昏。夙之义为早,即黎明前。昏夙是指初昏到黎明前,指一个夜晚,犹旦暮指一个白天。上言甲子朝,此接言昏夙,次序亦顺。
由此,张先生论断:
“克昏夙有商”,是说一夜就得以佔有商国。武王陈师在甲子朝,纣王自焚在甲子夕,所以 “甲子之事”(《吕氏春秋》)在古代就出了名了。
按,这里,张政烺的解释大体是正确的,唯克下当断。说见上。“闻”当读为“昏”。 昏、闻、问三字同源,在出土文献中亦有“昏”假为“问”的例子,如《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七)·武王践阼(甲本)》第1简:
武王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问)于师尚父曰:“不知黄帝、颛顼、尧、舜之道在乎?”
按,简文“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整理者隶定为 “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从宀从“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问)汝而何谓民之父母?
刘洪涛先生在其硕士论文《上博竹书〈民之父母〉研究》[6]中曾对其字形进行分析,认为可以直接隶定为“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争贞:旬兦咎?三日乙酉夕,月有食,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八月。
其中的“
严明:说“岁鼎克闻夙又商””通常隶定作“闻”,读为昏。今按,隶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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