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大意失荆州后败走麦城,最终没能突出重围被孙权杀害。刘备得到消息之后悲痛万分,不顾诸葛亮、赵云等人的屡屡劝谏,一意孤行决定举国东征孙权。本来进军很顺利,但是打到夷陵的时候被陆逊一把火烧光了军队,落荒而逃到了白帝城,从此蜀汉集团一蹶不振,彻底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
后世人对于刘备举国东征孙权非常不赞同,认为他是头脑发热为了关羽报仇,这样的莽夫行为是错误的。那么,果真如此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其实,许多人都误解了刘备的举国东征之举,也错估了当时的天下形势。对于刘备来说,失去荆州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不仅仅是领土和军队的丧失,更重要的是对刘备的基本盘结构都造成了严重冲击。要弄懂这一点,就要弄明白刘备建立的蜀国存在着极强的外来性。而这种外来性,又非常复杂。
最亲密的当然是关羽、张飞、孙乾、简雍这类最开始就追随刘备的功臣老臣,他们在蜀汉集团是处于最高层的地位。其次则是诸葛亮、黄忠、魏延、马良等人,从荆州就跟着刘备东征西讨辅助建立了蜀汉王朝。这类人,对于刘备的忠诚度虽然毋庸置疑,但是在刘备心中却处于第二梯队。再次则是东州集团的投降大臣武将,一般都是刘璋的旧臣旧部,比如法正、谯舟等人。
而顺着这个逻辑再看关羽大意失荆州,就能够大概体会到刘备的处境有多么无奈。关羽死了,刘备如果不报仇的话,那么对于张飞、孙乾、简雍等老臣旧臣根本无法交代,也会损伤最坚实班底的信任。对于诸葛亮等荆州派而言,这些人的老家眼下也被孙权占领了,搞不好还有父母妻儿都成了东吴的俘虏与人质,如果刘备不给个说法,那么这一类人的信心也会动摇。
至于东州集团和益州本土集团,他们则观察着刘备的动静。因为他们本来就对刘备不信任,如果这次刘备忍气吞声夺不回荆州,那么这类人就更不会对刘备有多么忠心了。
所以,刘备举国东征孙权其实是为了刚刚诞生的蜀汉王朝重新树立威信。对此,连曹魏集团都看得清楚。刘晔公开说过,刘备给关羽报仇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是并不是把报仇当成目标。刘备的用意是希望发动这场战争之后,不仅和孙权重新恢复盟友关系,更让蜀汉王朝内部再次凝心聚力,而不是因此分崩离析。
不过很遗憾,刘备失败了,不仅没有能够达到预期效果,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刘备兵败逃回来之后连成都都不愿意回去,而是就在永安住下来了。这里面的玄机就在于,当时对刘备来说,回到成都也无法再收复人心了,只会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于是,临死的时候直接让诸葛亮来接遗诏,真是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