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秦战争和楚汉战争中,刘邦集团不断发展壮大,最终建立了汉帝国。与此同时,也形成势力强大的功臣集团。在建国之后的近十年里,功臣集团中的异姓诸侯王是朝廷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二十余年后的汉文帝时期,功臣集团还把持着朝政,汉文帝的四任丞相,无一例外属于功臣集团。那吕雉和汉惠帝孤儿寡母,又何以能掌控朝局呢?也许,看看吕氏集团的豪华阵营,我们就明白了。
一、吕氏外戚集团的首要人物,自然是皇后吕雉。吕后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在秦末的战乱中,她历尽千难万苦,同时也在苦难中成长得更加刚毅,磨砺得更富智慧。在玩弄权术方面,她与高祖刘邦不差上下。汉初最有权势的两位异姓诸侯王韩信和彭越,都先后死于吕后之手。
二、吕后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妹妹。她的长兄吕泽,在秦末组建起一支相对独立的队伍,汉军中的很多重要将领如丁复、虫达、冯无择、郭蒙等,都是吕泽的属下。他的战绩和功劳,随着吕氏外戚的诛灭而被有意抹掉了。次兄吕释之,虽然没有参加楚汉战争,但在反秦战争中同样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建成侯。吕雉的妹妹吕媭,和吕雉一样很有政治见识,以至于刘邦逝世、吕雉当政之时,位居左丞相的陈平对她也心存忌惮。其后,假如吕禄听从吕媭警告,坚决不交出印绶,周勃与陈平甚至没有发动军事政变的机会。
三、吕氏子侄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吕台,吕泽之子,在吕泽死后被封为郦侯,后来又被封为吕王;吕产,吕泽次子,先后为吕王、梁王,吕后病重时加封相国,统领南军,掌控了京城的军队;吕禄,吕释之次子,高后元年袭父爵为建成侯,后来又被封为赵王,吕后病重时加封上将军,统领北军,掌控皇宫的军队。吕氏子侄中,封王封侯者还有吕通、吕庄、吕种、吕平、吕他、吕更始、吕忿、吕荣等。
四、众多与刘氏宗亲婚配的吕氏族女。吕后为强化吕氏集团的势力,大搞“刘吕配”,许多刘氏宗亲都娶了吕氏族女。如刘邦的儿子赵幽王刘友、赵恭王刘恢,刘邦的孙子朱虚侯刘章,刘邦的远房堂兄弟燕王刘泽等。
五、进入吕氏集团核心的开国功臣。樊哙,刘邦手下的一员猛将,娶吕雉的妹妹吕媭为妻,因之成为吕氏集团的核心成员,汉初封舞阳侯,任大将军;审食其,本来也是最早跟随刘邦的心腹,后因为在战争期间长时间照顾吕雉母子,而成为吕后的亲信,汉初封辟阳侯,在吕后称制时任左丞相。张敖,汉初异姓诸侯王张耳的儿子,曾随父参加陈胜吴广起义,封成都君。汉初袭父爵为赵王,娶吕后的女儿鲁元公主为妻。后来虽被刘邦褫夺王爵,但其女张嫣为汉惠帝刘盈皇后,其子张偃又被吕后封为鲁王。
六、成为吕氏集团外围的开国功臣。张良,“汉初三杰”之一,曾为吕后出主意,请出商山四皓,巩固了刘盈的太子之位。张良在汉帝国建立后主动退隐,但他的儿子张辟强却随侍吕后左右。汉惠帝逝世后,吕后哭而不泣,十五岁的张辟强遂建议丞相陈平迎合吕后,拜外戚吕台、吕产、吕禄为将,以免杀身之祸。郦商,刘邦手下的重要将领,因功封曲周侯,曾官拜右丞相。刘邦驾崩后,吕后和审食其商量,准备尽诛功臣元老,郦商曾为其分析当前形势,劝止了这个计划。郦商的儿子郦寄,后来成为大将军吕禄的密友。周勃谋诛诸吕,就是通过绑架郦商、逼迫郦寄才骗取了吕禄的兵权。
七、向吕氏集团妥协的开国功臣。最典型的就是陈平和周勃,他们未必真心投靠吕后,但为了自身利益而妥协。汉邦病重之时,曾派陈平、周勃立即处死樊哙,但他们并没有完全遵照刘邦的旨意,而是把樊哙羁押,带回京城交由皇帝亲手处置,从而救了樊哙一命。刘邦驾崩后,陈平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名义上是向先帝哭诉,其实是在向吕后表忠心。所以,很快被任命为左丞相。周勃其实和陈平差不多,他后来被吕后封为太尉。正是由于他们的妥协,使吕后在惠帝去世后封吕氏为王的想法得以实现。后来,他们联合诛灭诸吕,是因为吕氏集团势力的过度扩张,已严重损害了他们自身的利益,因而最终与吕氏集团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