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福临(1638~1661),满清入关开基第一帝,1643年~1661年在位,谥“体天隆运定统建极英睿钦文显武大德弘功至仁纯孝章皇帝”,葬遵化东陵之孝陵,庙号“世祖”。
少年皇帝五岁登基“打天下,坐天下”,如何仰太后、家族之力,率50万游牧军民打下百倍于己的大中国,确是历史奇迹。他一个孩子,国事、家事、天下事、情感事,必当难为。
令人惊叹的是这位少年天子的罪己诏,敢自判十四大罪状,必大有利于感动平服天下人心!包括普天下那数不清的对手和敌人,尤其是很蔑视“建夷、鞑虏”的汉族权贵和知识分子。
(清世祖顺治帝)
(【顺治帝出家诗】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 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皇朝文典》上关于给顺治帝剃发的高僧䒢溪森的祭文。雍正十一年汪由敦撰写的。)
清世祖顺治帝《罪己诏》原文:
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於兹矣。
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忽,苟且目前。且渐习汉俗,於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朕自弱龄,即遇皇考太宗皇帝上宾,教训抚养,惟圣母皇太后慈育是依。隆恩罔极,高厚莫酬,朝夕趋承,冀尽孝养。今不幸子道不终,诚悃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皇考宾天,朕止六岁,不能服衰绖行三年丧,终天抱憾。惟侍奉皇太后顺志承颜,且冀万年之后,庶尽子职,少抒前憾。今永违膝下,反上廑圣母哀痛,是朕之罪一也。
宗室诸王贝勒等,皆太祖、太宗子孙,为国藩翰,理宜优遇,以示展亲。朕於诸王贝勒,晋接既疏,恩惠复鲜,情谊暌隔,友爱之道未周,是朕之罪一也。
满洲诸臣,或历世竭忠,或累年效力,宜加倚讬,尽厥猷为。朕不能信任,有才莫展。且明季失国,多由偏用文臣。朕不以为戒,委任汉官,即部院印信,间亦令汉官掌管。致满臣无心任事,精力懈弛,是朕之罪一也。
朕夙性好高,不能虚己延纳。於用人之际,务求其德与己侔,未能随才器使,致每叹乏人。若舍短录长,则人有微技,亦获见用,岂遂至於举世无才,是朕之罪一也。
设官分职,惟德是用,进退黜陟,不可忽视。朕於廷臣,明知其不肖,不即罢斥,仍复优容姑息。如刘正宗者,偏私躁忌,朕已洞悉於心,乃容其久任政地。可谓见贤而不能举,见不肖而不能退,是朕之罪一也。
国用浩繁,兵饷不足。而金花钱粮,尽给宫中之费,未尝节省发施。及度支告匮,每令诸王大臣会议,未能别有奇策,止议裁减俸禄,以赡军饷。厚己薄人,益上损下,是朕之罪一也。
经营殿宇,造作器具,务极精工。无益之地,糜费甚多。乃不自省察,罔体民艰,是朕之罪一也。
端敬皇后於皇太后克尽孝道,辅佐朕躬,内政聿修。朕仰奉慈纶,追念贤淑,丧祭典礼,过从优厚。不能以礼止情,诸事太过,逾滥不经,是朕之罪一也。
祖宗创业,未尝任用中官。且明朝亡国,亦因委用宦寺。朕明知其弊,不以为戒。设立内十三衙门,委用任使,与明无异。致营私作弊,更逾往时,是朕之罪一也。
朕性耽閒静,常图安逸,燕处深宫,御朝绝少。致与廷臣接见稀疏,上下情谊否塞,是朕之罪一也。
人之行事,孰能无过?在朕日理万几,岂能一无违错?惟听言纳谏,则有过必知。朕每自恃聪明,不能听纳。古云:‘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朕於斯言,大相违背。以致臣工缄默,不肯进言,是朕之罪一也。
朕既知有过,每自刻责生悔。乃徒尚虚文,未能省改,过端日积,愆戾愈多,是朕之罪一也。
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讬。其勉矢忠荩,保翊冲主,佐理政务。布告中外,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