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覯
皇帝二十有三年,制詔州縣立學。惟時守令,有哲有愚。有屈力殫慮,祗順德意;有假官僭師,苟具文書。或連數城,亡誦弦聲。倡而不和,教尼不行。
三十有二年,范陽祖君無澤知袁州。始至,進諸生,知學宮闕狀。大懼人才放失,儒效闊疎,亡以稱上旨。通判潁川陳君侁聞而是之,議以克合。
相舊夫子廟陿隘不足改為,乃營治之東北隅。厥土燥剛,厥位面陽,厥材孔良,瓦甓黝堊丹漆,舉以法,故殿堂室房廡門,各得其度。百爾器備,並手偕作。工善吏勤,晨夜展力,越明年成,舍菜且有日。
盱江李覯諗於眾曰:「惟四代之學,考諸經可見已。秦以山西鏖六國,欲帝萬世,劉氏一呼,而關門不守,武夫健將,賣降恐後,何邪?詩書之道廢,人唯見利而不聞義焉耳。孝武乘豐富,世祖出戎行,皆孳孳學術。俗化之厚,延於靈、獻。草茅危言者,折首而不悔;功烈震主者,聞命而釋兵;群雄相視,不敢去臣位,尚數十年。教道之結人心如此。今代遭聖神,爾袁得聖君,俾爾由庠序,踐古人之迹。天下治,則禪禮樂以陶吾民;一有不幸,猶當伏大節,為臣死忠,為子死孝。使人有所法,且有所賴。是惟國家教學之意。若其弄筆墨以徼利達而已,豈徒二三子之羞,抑為國者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