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安史之乱罪魁安禄山、史思明生平 安禄山、史思明结局 安禄山、史思明子女

“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755年十一月十日,当了42年太平皇帝、已经年过古稀的唐玄宗李隆基,在和贵妃杨玉环同游华清宫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起兵造反!号称20万的叛军势如破竹,河北道诸州县望风而降,空前的世界大帝国正面临着它建立以来最大的危机。本文的主角就是这次危机的制造者:安禄山和史思明。
  要谈这次著名的叛乱,首先要谈它的起因。唐帝国在经过开元、天宝年间的盛世后,天下户口由唐初的38万余户,发展到891万余户。在农业社会,户口就代表着生产力的高低和国力的强弱,唐此时经济实力达到了顶峰。帝国的版图和势力范围则随着国势强弱不断变化。唐高宗李治时达到最大,国境东尽日本海、西至咸海、南抵越南、北越贝加尔湖,幅员纵横皆过万里。国家统治的中心中原地带是农耕经济区,边疆地区则是游牧经济区,所以在行政制度上也必须区别对待。唐在内地实行州县制,边疆地区则实行在都督府和都护府统领下的羁縻府州制。羁縻府州制是为了安置归顺的游牧部落而设,开元末年,羁縻府州数量已达到内地府州的两倍半多。羁縻府州制不改变归顺部落的组织和风俗习惯,由唐廷册封各部落酋长担任都督、刺史,并准许世袭,各部落不需呈报人口,进贡土特产代替赋税,并可以保留原部落的兵士,自治权相当大,但这些部落对唐朝都必须承担军事征发的义务,每有战事,酋长们都要率领本部兵马,换上唐军旗号出征,由于这些归顺的部族多为游牧民族,擅长骑射,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从另一方面看,这种制度和罗马帝国利用高卢人、色雷斯人等蛮族作为雇佣军颇有相似之处。但是这种形式的统治并不稳固,这些游牧民族大多不愿充任唐廷的炮灰,在670年、678年唐军在大非川和青海两败于吐蕃后,诸蕃部落开始叛乱不断:后突厥复兴、吐蕃逐渐壮大、奚和契丹叛乱,边警不断。这些叛乱使得唐朝一方面失去了大量无需开支的骑兵部队,一方面又必须不停征发兵力来应付不停顿的战事。兵源不足和财政困难成为了唐廷的两大难题,其中兵源的不足最终导致府兵制的废止,中央的军事力量也由此大大削弱了,到742年时中央和内地兵力仅有8万余人。
  同时,唐廷不得不实行新的防御政策,在敌可能入侵的要冲地区设置重兵,任命大将就近指挥。其实在唐初期,为应付大规模边境战争,已经开始设置临时战区,其统帅即所谓某某道行军大总管。这种临时战区制度到李治统治后期和武则天统治时期已经趋于固定,后来行军道又演变成了边防军区,行军大总管演变成了节度使,开元后期,边疆地区已经有九个节度使和一个经略使,包括:平卢道节度使,治所营州(辽宁朝阳),镇抚室韦、靺鞨,防御契丹,统兵约3.75万,战马5500;范阳道节度使,治所幽州(北京西南),控制奚、契丹,统兵约9.1万,战马6500;朔方道节度使,统兵6.47万,战马1.43万;河东道节度使,治所太原府,统兵5.5万,战马1.4万,与朔方道节度使共同防御漠北的突厥等族;陇右道节度使,治所鄯州(青海乐都),防御吐蕃,统兵7.5万,战马1.6万;河西道节度使,治所凉州(甘肃武威),阻断吐蕃和突厥,统兵7.3万,战马1.94万;安西道节度使,治所龟兹(新疆库车),镇抚西域诸国,统兵2.4万,战马2700;北庭道节度使,治所庭州(新疆吉木萨尔),防御突施骑等部落,统兵2万,战马5000;剑南道节度使,治所益州(四川成都),防御吐蕃,镇抚蛮、獠,统兵3.09万,战马2000;岭南道五府经略使,治所广州,镇抚南方,统兵1.54万。

  
唐玄宗李隆基追慕李世民,怀有征服四夷的雄心,在节度使的任用上也和以往有了较大变化:第一,节度使任期过长,多年不予调换,如本文主角安禄山就担任了14年平卢道节度使;第二,节度使常一人兼统多镇,兵权开始集中,王忠嗣曾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统兵26.7万余人,安禄山兼范阳、平卢、河东三镇,统兵18.3万余人;第三,重用蕃将,747年时,诸道节度使中,有安禄山(康国人)、安思顺(安国人)、高仙芝(高丽人)、哥舒翰(突骑施人)四个蕃将,此前唐廷对于蕃将虽然百般笼络,但极少让他们担任方面大员;第四,节度使权威过大,除了独掌兵权外,还握有地方财政和民政大权,助长了对中央的离心力。751年,高力士曾经向李隆基表示了自己对边将拥兵过重的忧虑,李隆基没有太在意,而实际上此时哥舒翰和安禄山两人就已经一共拥兵33.15万人,战马5.6万,分别占边疆地区十镇兵、马的67%和70%,而且离都城长安距离都很近,大唐盛世就像一个大火药桶,问题只是谁去引爆它。
  引爆火药桶的人,就是安禄山。安禄山(703~757),营州柳城(今辽宁朝阳)人。其父可能是康姓胡人,母阿史德氏是个突厥巫婆。相传她因多年不育,便去祈祷扎荦山(突厥尊扎荦山为战斗之神),遂于703年正月初一感应生子,故名扎荦山。安禄山之父早亡,他从小随母在突厥部族生活。后其母改嫁于突厥将军安延偃。开元初年,其族破落离散,他与安孝节,安思顺、安文贞一起逃离突厥,遂与安思顺等约为兄弟,从此即冒姓安氏,名禄山。
  安禄山长大以后,身高体胖,性情残忍,狡诈多智,善于揣度人意,开始任互市牙郎(翻译兼经纪人),是个语言天才,史称他懂得九族语言。他在此时结识了同样任互市牙郎的史思明,史思明比安禄山早出生一天,两人结成了铁哥们。史思明(703~761)原名窣于,“思明”是后来李隆基赐的名字。他是宁夷州突厥人,史称他“姿癯露,鸢肩伛背,偾目侧鼻,寡须发,躁健谲狡”。也懂得六族语言。
  732年,曾在与吐蕃、突厥、契丹的战斗中立下赫赫功勋的名将张守珪任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因盗羊被捕,张守珪下令将他乱棒打死。安禄山大喊道:“大人不想灭奚和契丹吗?为什么要杀壮士!”张守珪见其言貌不凡,于是释放他,令其为捉生将。史思明由于有勇有谋,立了不少功劳,也被张守珪封为捉生将。安禄山骁勇过人,又熟谙山川形势和奚和契丹的内情,故每次出击,都能以少胜多,擒获不少契丹人,一次甚至只带几名骑兵就擒获了数十名契丹人,令张守珪大为赞赏,很快就积功升为偏将,又被张守珪收为养子,不到三年就升任平卢讨击使、左骁卫将军(从三品)。史思明由于在安禄山进攻契丹战败时曾经帮助过他,深受安禄山的信任。
  736年,安禄山在讨伐契丹时轻敌冒进,导致惨败,依法应当处斩。张守珪爱惜他的勇猛,不忍自己下手,于是将他送到洛阳请朝廷处置。此前安禄山入朝奏事,宰相张九龄对侍中裴光庭说:“搅乱幽州的人,一定是这个鬼子。”这次他上奏说:“司马穰苴出兵,为了严正军纪斩了庄贾;孙武为了严正军纪,也斩了宫女。张守珪军令已下,不应该免安禄山的罪。”李隆基见到安禄山后,也爱惜他体形雄壮、相貌威猛,决定赦免他。张九龄坚持军令如山,又说安禄山有反相。李隆基不高兴,说:“你难道要像晋的王衍见石勒那样,仅仅因为他的样子就断定他难以控制吗(一个极为不吉利的比喻,难道他忘了王衍的判断最后是正确的吗)?”于是只是撤了安禄山的官职,命他以“白衣将领”的身份留在军中立功赎罪。
  739年,安禄山的机会来了:张守珪部将假传他的命令进攻奚人,大败。张守珪隐瞒真情,谎报胜利,结果被告发遭贬官,不久背发毒疮去世。安禄山则在740年被重新起用,担任平卢阵兵马使。他善于巴结上司,御史中丞张利贞为河北道采访使时,他极力献媚,重金贿赂。张利贞入朝后极力为他美言,因而授任营州都督、平卢军使、顺化州刺史。安禄山对过往的使者都加以贿赂,使者回朝后一再称赞他,他逐渐受到了李隆基的青睐。742年,唐分平卢为节度,遂以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兼柳城太守、押两蕃、渤海、黑水四府经略使。
  743年正月,安禄山入朝,李隆基大加宠待。为了讨得李隆基的欢心,安禄山谎奏说:“去年七月,营州境内出现了害虫,蚕食禾苗,臣焚香祷告说:‘臣若操心不正,事君不忠,愿使虫食臣心;若不负神祇,愿使虫散。’忽然来了一大群红头黑鸟,霎时把虫吃得精光。”李隆基居然相信,对他加以重赏,加授骠骑大将军。744年三月,安禄山又受命代替裴宽兼任范阳节度使。礼部尚书席建侯为河北黜陟使,在李隆基面前大力称道安禄山公正无私,裴宽与宰相李林甫也随声附和。三人又都是李隆基所信任的人,由此他对安禄山的宠信已经不可动摇了。
  745年,安禄山欲以边功邀宠,屡次侵犯北方的奚与契丹。奚与契丹各自杀死唐和亲的公主,叛唐。安禄山正好又找到了借口,于是进击契丹,残酷镇压。回军又后上奏说:梦见先朝名将李靖、李勣“向臣求食,乃于北郡建祠堂,灵芝又生于祠堂之梁”,以此取悦李隆基。时李林甫恐怕儒臣出将入相,会动摇自己的权位,而蕃人目不识丁,难以入相。为了专宠固位,他奏称儒臣怯弱,不胜武力,而蕃将雄武,多立战功,请求任用蕃将为边帅,正合李隆基的心意,于是对安禄山更加宠信。
  747年,安禄山入朝,上奏李隆基说:“臣蕃戎贱臣,受主宠荣过甚,臣无异才为陛下用,愿以此身为陛下死。”玄宗命杨铦、杨锜、贵妃杨玉环与安禄山以兄弟相称,而安禄山见杨玉环宠冠六宫,与她搞好关系对自己十分有利,于是尽管他比杨玉环大18岁,却甘心做她的养子。从此,安禄山侍奉杨玉环如母,因而得以随意出入禁中,有时与她对面而食,有时在宫中通宵达旦,外面流传着不少丑闻。安禄山对太子却另眼相看。一次太子会见安禄山,他见了太子却不肯下拜,左右感到奇怪,问他为何不拜,他故意问:“臣不知太子是什么官?”李隆基解释说:“太子是储君,朕百岁后要传位于他。”安禄山说:“臣愚蠢,只知陛下,不知太子,罪该万死。”这才下拜。
  安禄山每次入见时,常常先拜杨玉环,后拜李隆基,李隆基感到奇怪,他回答说:“胡人先母而后父。”安禄山身体特别肥胖,腹垂过膝,自称腹重为三百斤。他每次走路,由左右抬挽其身才能迈步。他乘驿马入朝,每驿中专筑一台为他换马用,称为“大夫换马台”,不然,驿马往往要累死。驿站还专门为他选用骏马,凡驮得五石土袋的马才能使用。鞍前特装一小鞍,以承其腹。李隆基见他如此肥胖,问他的肚子里有什么,他诙谐地回答说:“没有别的,只有赤心!”逗得李隆基哈哈大笑。尽管他身体肥胖蠢笨,但是在李隆基面前跳起胡旋舞来,居然旋转自如,迅捷如风。安禄山不停的装疯卖傻,李隆基却以为他诚实可靠,对他夸奖有加。751年二月,安禄山上奏请求担任河东节度使,获得李隆基批准,至此他一人身兼三镇,拥兵18.35万,战马2.6万匹,已占全国边防镇兵的37%,战马的33%。
  其时天下承平岁久,李隆基年时已高,荒废朝政,李林甫独专大权。安禄山认为夺取天下的时机到了。他表面上装得呆头呆脑,其内心则狡黠异常。他历次入朝的所见所闻也使他对李隆基的昏庸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命部将刘骆谷常驻京师,专以窥测朝廷内情,一有动静则飞马报讯,故范阳虽距京师有数千里之遥,但安禄山对朝廷的情况却了如指掌。或有应上的笺表,也由刘骆谷代作。他每年除献俘以外,所献杂畜、奇禽、异兽等珍玩之物相望于道,使各郡县疲于递运,他却以之博得李隆基的恩宠。他的长子安庆宗为卫尉少卿,加授秘书监,尚荣义郡主;次子安庆绪为鸿胪少卿、广阳郡太守。
  安禄山表面上忠诚无二,暗中却没有停止作谋反的准备。他以防御敌寇为名,在范阳城北筑了雄武城,里面储藏了不少兵器和粮食。他招降纳叛,极力扩充实力。他延用了一批有才学的文臣如高尚、严庄等为幕僚,成为自己的心腹。同时又从行伍中提拔了一些智勇兼备的将校如史思明、安守志、李归仁、蔡希德、崔乾祐、尹子奇、武令珣、田承嗣等为自己的爪牙,委以重任。在他的周围聚集了一批文臣武将,还从同罗、奚、契丹降者中选拔精壮八千余人,称为“曳罗河”(壮士之意),又养家僮百余人,人人皆骁勇善战,打起仗来冲锋陷阵,勇不可当。又畜战马数万匹,多聚兵仗,还派遣商胡去各地贩卖,每年交纳珍货数百万,同时还私下做了数以万计的绯紫袍、鱼袋,以备日后奖赏部下。
  751年秋,安禄山率平卢、范阳、河东三镇兵数万进击契丹,并以二千奚兵作向导。军至土护真河(在今内蒙赤峰东),他对部下说:“道虽远,我疾趋贼,乘其不备,破之固矣。”乃下令兵士每人持一条绳,以备捆契丹人之用。于是昼夜急行军三百里,至契丹牙帐,适遇大雨,弓弛矢脱不可用,兵士也疲惫不堪,安禄山拒绝了大将何思德让兵士略为休息的建议,促令进兵,结果被契丹兵打败,奚兵也叛唐,与契丹兵合力夹击唐军,杀伤略尽。安禄山中了流矢,只领数十人走山路而逃,慌乱中又连人带马跌进坑里,安庆绪与孙孝哲好容易才把他拖出来,遂连夜逃奔平卢。752年三月,安禄山调动蕃、汉步骑二十万击契丹,欲雪去秋之耻。他还奏请朝廷命朔方节度副使阿布思助战。阿布思部下有同罗精兵数万,人人能征惯战,又与安禄山不和。安禄山欲借其助战之机兼并其精锐部队。阿布思识破了他包藏的祸心,拒不助战,在别无出路的情况下,他率数万骑兵叛逃漠北。安禄山也按兵不动。第二年,阿布思部被回纥兵击溃,安禄山又用重金诱降了阿布思骑兵,于是安禄山的精兵天下莫及。
  752年十一月,担任宰相19年之久的李林甫病死。李林甫出身皇家宗室,为人号称“口蜜腹剑”,他任相后独揽大权,排挤贤能。安禄山自恃恩宠,一开始对李林甫态度傲慢。但是李林甫有一手绝招,他每次与安禄山谈话时,都揣摩其心意,然后突然道破他的想法。安禄山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对方心意,结果在自己的强项上居然被对方完全压倒,自然惊服。从此他每次见到李林甫心中都感到恐慌,据说冬天和李相见后都经常一身冷汗。每次他的心腹刘骆谷回范阳的时候,安禄山都问:“十郎(李林甫的排行)说了些什么吗?”如果李林甫说的是好话,他就大喜,如果李林甫说:“告诉安禄山要多加检点。”他就大叫:“糟了!我活不成了!”此时传到京城,著名演员李龟年马上在皇家宴会上加以模仿,逗得李隆基大笑。安禄山虽然狡猾,但是比起老谋深算的李林甫还是甘拜下风。李隆基对安禄山一味滥加恩赏,李林甫则对他恩威并施,使他心悦诚服,不敢起异心。李林甫死后,由杨玉环的堂兄杨国忠继任。杨国忠本事不及李林甫,胡作非为则远远超过他。他入相前,本与安禄山关系十分密切。安禄山入朝时,杨国忠与杨玉环姊妹皆出外远迎,视如贵宾。他见安禄山身体肥大,行动不便,每逢上下朝登殿阶时,都要亲自搀扶他,有意讨好安禄山,希望他能作为自己强大的外援。但是,安禄山惧怕阴狠毒辣、老谋深算的李林甫,对才能平庸的宰相杨国忠却极其蔑视。杨国忠可能是因为察觉了安禄山的反状,也可能是因为安对自己的蔑视而恼羞成怒,故屡奏安禄山谋反,欲将他置于死地,李隆基不以为然。
  宰相杨国忠屡次上告安禄山谋反,起初李隆基并不相信,但后来还是听信了杨国忠,试召安禄山入朝,以观其变。杨国忠原以为安禄山必不敢来京,但安禄山却出人意料地迅即飞驰入京,使得杨国忠很难堪,李隆基也难以相信杨国忠说安禄山谋反的话了。754年正月,安禄山入见李隆基,哭诉说:“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节制,恩出常人。杨国忠妒嫉,欲谋害臣,臣死无日矣。”李隆基好言劝解,并加官尚书左仆射,赐实封通前一千户,又封其一子为三品官,另一子为五品官,奴婢十房,住宅各一所,甚至还想加授安禄山同平章事(相当于宰相的职务),被杨国忠劝阻。三月一日,安禄山告辞李隆基将回范阳,李隆基亲临望春亭给他饯行。临别时,还把御衣脱下赐给他,同时又派高力士在长安城东的长乐坡再次为他饯行。从此,凡是上言安禄山谋反的人,李隆基皆命执送于安禄山,任其处理,从此再也没人感说安禄山意欲谋反了。
  755年正月,安禄山遣副将何千年奏表朝廷,请求以蕃将三十二人代汉将。杨国忠等上奏,认为安禄山以蕃将代汉将明显是要造反,李隆基虽不相信,但是听从了杨国忠加封安禄山带左仆射平章事衔,追赴朝廷的建议,却将起草制书留而未发,暗中遣中使辅璆琳以送柑子为名,去范阳观察安禄山动静。不料璆琳受安禄山贿赂,回来后不据实以报,反大谈安禄山竭忠奉国之事,李隆基信以为真,遂烧掉了制书草稿。安禄山决定反叛后,对朝廷采取了严密的防范措施,对朝廷来的使者一般称病不出迎,会见时,也是刀枪林立,戒备森严。
  杨国忠屡奏安禄山谋反不成,决定采取更加露骨的做法以激怒安禄山。他让京兆尹包围其住宅,搜求反状,并逮捕了其门客李超等,送御史台缢杀。禄山闻讯后,心中恐惧。六月,李隆基为安禄山长子安庆宗与荣义郡主完婚,手诏禄山观礼,禄山辞病不至。可是到了七月,安禄山突然上表献马三千匹,每匹有二人护送,并由二十二名蕃将押送。河南尹达奚珣疑禄山其中必有阴谋,建议推迟至冬天再献,并由官府给马夫。这时,李隆基才开始怀疑安禄山别有用心,正巧辅璆琳受贿事泄露,于是借故把他处死,又派中使冯神威持手诏告谕安禄山冬天献马,并说:为卿新作一汤池,十月于华清宫待卿。冯神威至范阳宣旨,安禄山坐在床上微微起动身体,也不下拜,听了诏书后淡淡地说:“圣人安稳。”又说:“马不献亦可,十月灼然诣京师。”之后即把他置于馆舍,不再见他。冯神威受到如此冷遇,回京后向李隆基哭着说:“几乎不能再见了!”
  安禄山虽已决计发动武装叛乱,但并没有立即亮出反唐旗号,他行动仍然十分诡秘,只与他的几个心腹密谋过此事,知其内情的也只有孔目官、太仆丞严庄,掌书记、屯田员外郎高尚,将军阿史那承庆三人,其他人包括史思明这样的哥们都不知道。从八月起,安禄山常常犒劳士卒,秣马厉兵,似战前的准备工作,不知内情的人还感到十分奇怪。十一月六日,安禄山突然召集大将们举行宴会,在酒酣耳热之时,拿出了事前绘制好的地图给大家看,图上标明了从范阳至洛阳沿线的山川形势、关塞要冲,向将领暗示了他的进军路线。宴会结束时,向每人赏赐了金帛,并授予一张地图。安禄山叛乱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十一月八日,恰巧奏事官从长安回到范阳,安禄山很快伪造了诏书,立即召集诸将,把假诏书展示给诸将看,并说:“有密旨,令禄山将兵入朝讨杨国忠,诸君宜即从军。”诸将听后,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有异议。接着,安禄山以贾循和吕知诲留守,高秀岩守大同军,防备太原和朔方的唐军,调动本部兵马,又征调了部分同罗、奚、契丹、室韦人马,总计15万,号称20万,连夜出发。次日凌晨,安禄山出蓟城南,检阅了军队,并举行誓师,以讨杨国忠为名,并于军中张榜说:“有异议煽动军人者,斩及三族!”于是挥师南下,历时七年零三个月的安史之乱开始了!
  安禄山乘着铁甲战车,率领步骑精锐大举进军,烟尘千里,鼓声震地。事前,安禄山已命其将何千年、高邈等率二十名奚族骑兵,以献射生手为名,于十日抵达太原城下,北京(唐以太原为北京)副留守杨光翙出城迎接,被何千年劫持而去。安禄山责备他依附杨国忠,斩首示众。太原及东受降城先后上报安禄山叛乱的消息。李隆基确认安禄山反叛之后,匆忙召集群臣商议,杨国忠自以为有先见之明,于是得意洋洋,夸口说叛乱不日可平,群臣则目瞪口呆,无言以对。李隆基知道中央无兵可用,于是命特进毕思琛赴东都洛阳,金吾将军程千里赴河东,各自招募数万人以抵御叛军。次日安西节度使、攻灭大勃律的名将封常清入朝,请缨往洛阳抵挡叛军,李隆基大喜,命他往洛阳募兵,加强守备。二十一日,李隆基杀死安禄山留在京城的长子太仆卿安庆宗。安思顺是安禄山同族,但因为曾经上奏安禄山谋反,所以只是解除了他的兵权,命时任朔方右厢兵马使、丰州都督,后来成为唐朝救星的郭子仪接任他朔方节度使的职务,并率朔方军东进讨贼。并命荣王李琬、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正、副元帅,率数万兵出潼关东征,还在各地新设节度使、防御使,以阻止叛军。
  可是当时天下承平岁久,以致百姓不识兵革。因此当突然听到范阳起兵的消息,不少官吏吓得魂飞魄散,弃城四逃。叛军所过州县,有的望风瓦解,有的开城出降,一路上所向披靡,进兵迅速,至十二月三日即抵达河南道灵昌郡(今河南滑县)的黄河北岸。第二天,过了冰冻的黄河,进入河南道境内。安禄山指挥叛军进攻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河南节度使张介然刚上任不几天,守城兵士未经沙场,一听到叛军号角鼓噪之声,吓得立刻土崩瓦解,张介然被俘,兵士降者近万人。安禄山见河南道张贴悬赏购其首的榜文,又听说安庆宗被杀,遂进行了血腥的报复,张介然及上万降卒惨遭杀害,“流血如川”。安禄山乘胜西进荥阳,荥阳太守崔无波登城拒战,守城兵士一听见鼓角声,纷纷“自坠如雨”,于是崔无波及官将全部被擒。安禄山杀了崔无波,留其将武令珣守荥阳,兵锋指向洛阳。封常清奋力抵抗,但其兵士都是新召募的佣人或商贩,未经训练,经叛军铁骑一冲,即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封常清三战败北,只得丢弃洛阳,西奔陕郡。他向高仙芝提议叛军兵锋极锐,不如退保潼关。高仙芝采纳了他的建议,撤回潼关加强守备。安禄山命其将崔乾祐屯兵陕城,窥视潼关,而弘农、临汝、濮阳、济阳和云中等郡相继陷于叛军之手。封常清在潼关三次派人入朝报告军情,李隆基都拒不接见,监军的宦官边令诚(唐朝用宦官监军的丑剧此时才刚刚开始)因高仙芝对他不甚感冒,于是入朝进谗言说:“封常清借口叛军强大,动摇军心;高仙芝无故弃地数百里,而且克扣军粮物资。”李隆基不用经过大脑就勃然大怒,让边令诚带着诏书回潼关,处决二人。边令诚先处决了封常清,然后带着百名持陌刀的武士对高仙芝说:“大夫你也有命。”高仙芝说:“退兵是我的错,说我克扣军粮绝对是诬陷!天、地、三军都在,可以作证!”又对手下兵将说:“我若有罪,你们可以说;我若无罪,请为我喊冤枉。”部下兵将大呼冤枉,吼声震地。高仙芝又看着封常清的尸体说:“您是我举荐的,又代我为节度使,现在一起死,难道不是命吗?”于是毅然就死。两位纵横西域的名将就这样冤死在一个宦官的手下。
  当时河西、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卧病在长安,李隆基因为他素有威名,而且和安禄山不和(原因比较有趣:哥舒翰向来和安禄山、安思顺关系不好,一次三人同时入朝,在宴会上相遇,安禄山对哥舒翰说:“我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您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大家也算同族,为什么不相亲相爱?”哥舒翰说:“谚语说:‘狐向窟嗥,不祥’,因为忘本。兄既然见爱,我怎敢不尽心。”安禄山却以为哥舒翰讥讽他是胡人,怒骂道:“突厥敢尔!”哥舒翰准备反唇相讥,被高力士劝开,二人从此不和),所以派他接任高仙芝的职务。哥舒翰本来不愿接任,但因君命难违,只好抱病上任。当时潼关聚集了号称20万之众的各地部队,哥舒翰有病不能亲自处理军务,于是命令行军司马田良丘代理,田良丘又命令王思礼统骑兵,李承光统步兵,二人又不和,军令不一。哥舒翰又治军严厉、不恤士卒,潼关兵将士气低落。
  安禄山从范阳起兵,长驱直入,至十二月十三日攻占东都洛阳,仅用了35天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了河北大部郡县,河南部分郡县也望风归降。其时,唐廷从各道征集的兵马尚未赶到长安,京师守备空虚。但是安禄山进入洛阳后,忙于做登基称帝的准备,减弱了攻势,这给唐廷以喘息机会,各道援兵渐渐云集长安,加强了守备。郭子仪于十一月二十六日抵达单于都护府后,击败叛将高秀岩,收复了静边军(山西右玉)。十二月十二日,叛将薛忠义率兵反扑,郭子仪派大唐的另一个救星、左兵马使李光弼和左武锋使仆固怀恩等人分兵进击,大破薛忠义,斩杀叛将周万顷,坑杀叛军骑兵7000余人,获得了唐军开战以来的第一场胜利。安禄山起兵之初,叛将何千年曾建议分路出兵:一路由高秀岩攻击朔方,并诱使诸蕃部落攻击关中;一路由李归仁、张通儒取太原、进而取蒲关,夹击关中;一路由安禄山率兵南下渡河攻取洛阳;一路由蔡希德、贾循渡海攻取淄、青诸州,动摇江淮。但安禄山没有采纳这个足以置大唐于死地的计划,此时郭子仪率军东进,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既打通了朔方军与河东军的联系,又堵住了叛军进趋蒲州之路。
  756年正月一日,安禄山于洛阳自称雄武皇帝,国号大燕,改元圣武元年,设置丞相等朝官,封其子庆绪为晋王,庆和为郑王,达奚珣为左相,张通儒为右相,严庄为御史大夫。定洛阳为都,以范阳为东都。接着他命史思明、蔡希德等攻略河北各地。此前,平原郡太守颜真卿与此前诈降的堂兄、常山太守颜杲卿于755年十二月十八日联合起兵,杀死了叛将李钦凑、高邈,活捉了何千年,河北十七郡又先后归顺了唐廷。安禄山率军进攻潼关,行至新安,听说河北形势吃紧,马上返回洛阳,命史思明、蔡希德各率万余人进攻常山,史思明战胜后必然纵兵奸淫掳掠,百姓惨遭荼毒,但是他部下的兵将也因此士气极高。756年正月八日,攻破常山,叛军纵兵屠城,颜杲卿被擒,被送到洛阳后杀害,河北各郡又相继陷落。二月,李光弼、郭子仪先后出兵井陉,连败史思明,斩敌四万人。这是史思明首次遇上毕生的克星李光弼。四月九日,郭、李在常山会师,唐军兵力达到十余万,形成了对河北叛军的优势。四月十一日,郭、李与叛军战于九门,唐将浑瑊(后来也成为唐朝一代名将)于阵中射杀叛将李立节,唐军士气大振,史思明、蔡希德大败而逃。唐军一路追击,史思明被迫退守博陵。史思明集众固守,唐军攻城十日不下。五月,郭、李撤围还常山,史思明率数万人马追赶。郭子仪选骁骑500人,边走边轮番诱战,经过3天抵达行唐,叛军疲惫,只好后退。郭子仪乘机回军反击,击败史思明。安禄山得知河北兵败,即命蔡希德率兵2万还救史思明。又命范阳守将牛廷玠发范阳等郡兵万余人南下配合。史思明收集散亡士卒,与援军合兵5万余人,其中有同罗、曳罗河精骑万人。郭、李进至恒阳,史思明又率军赶到。郭子仪深沟高垒,采取疲敌战术,白天耀兵扬威,夜晚偷袭,使叛军人困马乏。五月二十九日,郭子仪、李光弼率军出城,与史思明大战于嘉山。唐军大获全胜,斩首4万级,俘获千余人,缴获战马5000匹。史思明跌下马来,披发赤足,拖着断枪,狼狈逃回军营,随即逃往博陵。李光弼乘胜追击,进围博陵,郭子仪则准备北图范阳。唐军声威大振,河北十余郡的地方官吏和军民纷纷起来杀死叛军守将,归顺唐军。叛军由范阳至洛阳的通道再次被切断,叛军往来联络的人,只能轻装简从,偷偷过境,多被唐军俘获。家在范阳的叛军将士,无不军心动摇。
  安禄山命张通晤和杨朝宗向东攻城略地,东平太守嗣吴王李祗、济南太守李随起兵抗拒,单父县尉贾贲率吏民杀张通晤,真源令张巡守雍丘,与叛将令狐潮、李怀仙等数万叛军浴血奋战,巧妙周旋,阻止叛军南下江淮。安禄山命其将武令珣等率兵南下攻略南阳各郡,南阳节度使鲁炅、虢王李巨扼守南阳,屡败叛军,使叛军不得南下江汉。安禄山自己西进潼关受阻,东不过雍丘,南又兵阻南阳,北路也几乎断绝,除了老巢范阳之外,只不过局限于河南西部一隅之地,一时陷入困境,唐军则在度过了一开始的危机后,形势大好。安禄山有些害怕,召来高尚、严庄骂道:“你们几年前劝我造反,说什么可以万全。现在万全何在?你们从现在起别来见我!”高尚、严庄也束手无策,数日不敢面见安禄山。安禄山见形势紧迫,打算弃洛阳,回范阳,全靠从前线回来的田乾真鼓励才没有实行。
  另一方面,哥舒翰上任以后,先是公报私仇,以暗通安禄山之名陷害安思顺,李隆基不假思索就处决了安思顺。哥舒翰的部下王思礼多次请求他上书请诛杀杨国忠,哥舒翰不听。杨国忠恐惧不安,于是开始向李隆基进谗言,怂恿他逼迫哥舒翰出战。李隆基急于取胜,不顾郭子仪和李光弼此前让潼关大军固守的建议,莫名其妙地开始了自杀:突然下令哥舒翰出关作战。哥舒翰明知后果,可是无法违抗君命,捶胸痛苦,于六月四日被迫出关作战,结果中了叛将崔乾祐的诱敌之计,在灵宝中伏大败,十七八万官军一战土崩瓦解,跌入潼关外壕沟的溃兵居然填满了宽二丈、深一丈的壕沟,逃回关内的唐军仅8000余人。哥舒翰被叛变的部将火拔归仁缚到洛阳,屈服于安禄山的淫威,请缨要写信劝自己的旧部归降安禄山,结果没人予以理睬。安禄山于是将他囚禁,757年他被安庆绪杀害。
  六月九日,崔乾祐轻松取下基本已经不设防的潼关,长安已无险可守。李隆基率杨国忠、高力士、杨玉环等仓皇向成都逃走。六月十四日,陈玄礼和高力士因成都是杨国忠的地盘,担心到了那里自己和李隆基会受制于他,于是策划了马嵬事变,杀死了杨国忠,杨玉环也被迫自杀,李隆基留下太子李亨宣慰百姓,李亨于是北上进驻灵武,于七月十三日称帝(唐肃宗),尊李隆基为太上皇,继续组织抵抗。
  安禄山没想到李隆基会如此之快地逃离长安,他先曾命崔乾祐兵留潼关,十天之后,才命孙孝哲进入长安,并以张通儒为西京留守,崔光远为京兆尹,使安守志率兵驻扎苑内,以监关中诸将。叛军进入长安以后,以为大功告成,遂日夜纵酒抢掠,不想西出追击,故李隆基才得以安然入蜀,李亨北上也没受到什么阻碍。安禄山命孙孝哲对未逃离长安的皇室成员、百官家属进行了血腥的屠杀。先于崇仁坊杀霍国长公主及王妃、驸马,剖其腹,用其心脏祭祀安庆宗。凡是杨国忠、高力士之党及禄山平时所厌恶者皆处死,凡八十三人,“或以铁棓揭其脑盖,流血满街”,使人惨不忍睹。接着又杀皇孙及郡、县主二十余人。后来,安禄山听说长安百姓乘乱盗窃府库财物,又命在长安大肆搜索三日,翻箱倒柜,不论是府库财物,还是个人私物,一概搜掠殆尽。同时还令府县追查,株连无穷。又令搜求皇家的歌舞、杂技、舞马、犀牛,把搜掠的宫嫔、乐工、骑士以兵仗护送到洛阳,获得梨园弟子数百人,在东都禁苑凝碧宫奏乐,宴会众伪官。
  安禄山派其将高嵩持书信、备缯彩赴西北,以诱降河西、陇右将士,但被大震关使郭英乂所擒获,计未成功。郭子仪、李光弼听说潼关失守,李隆基西逃,遂撤兵守井陉,河北大部分郡县再次落入叛军之手。安禄山派兵攻颍川,太守薛愿、长史庞坚奋力拒守,坚持了一年。十二月,又使叛将阿史那承庆率兵急攻,薛愿等浴血苦战十五日,城破被俘,被执送洛阳。安禄山把他捆在洛水冰上,被活活冻死。
  安禄山原患有眼病,自起兵以来,视力渐渐减退,进入洛阳后基本双目失明,同时又患有疽病,性情变得格外暴躁,对左右侍从稍不如意,非打即骂。稍有过失,便行杀戮。他称帝后,常居深宫,诸将很少能面见他议事,都通过严庄转达。严庄虽受器重,也时而遭安禄山鞭挞。宦官李猪儿常为安禄山穿衣解带,服侍左右,挨打最多,怨气也大。安禄山宠幸的段氏,生下一子名庆恩,也受禄山宠爱,常想以庆恩代庆绪。安庆绪时常担心被废,严庄也恐怕宫中事变于己不利,于是,严庄与安庆绪、李猪儿串通一气,谋害安禄山。757年正月五日夜,三人悄悄进入安禄山住所。侍卫见是严庄和安庆绪,谁也不敢动。于是严庄、安庆绪持刀站立在帐外,李猪儿手持大刀直入帐内,对准躺在床上的安禄山腹部猛砍一刀。安禄山平时总把佩刀放在床头防身,事前已被李猪儿偷偷拿走,这时他挨了一刀,知大事不好,急忙去摸刀,哪里还摸得着?他气急败坏地摇着帐竿大声喝叫:“贼由严庄!”在喊叫声中,血和肠从腹部流出数斗,很快一命呜呼。安庆绪当即在其床下挖了一个数尺深坑,用毡子裹着安禄山的尸体,连夜埋在坑中。并严令宫中保密。第二天早晨,严庄对部下宣告说:安禄山病危,诏立安庆绪为太子,军国大事皆由太子处分。随即即帝位,尊禄山为太上皇,然后发丧。安庆绪虽然杀父篡位,但他本性昏暗懦弱,语无伦次,严庄恐诸将不服,不让面见。庆绪每日纵酒为乐,不理政事,称严庄为兄,加授御史大夫、冯翊王,大事基本由严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