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之战(20万太平军为何攻不下宝庆城?只因石达开战术失误)

宝庆古城门。

1856年,太平天国发生内讧,主要领导人之间互相残杀,史称天京事变。事后,翼王石达开因受天王洪秀全猜忌,负气出走,转战皖、赣、浙、闽等地。1859年春,石达开率部从赣南突入湘军大本营湖南,试图对正在长江中下游苦战的湘军来一个釜底抽薪。为保住湘军老巢湘乡,时任湖南巡抚骆秉章一边紧急调集援军,一边招募了4万在籍的湘军退伍军人,集结于湘南重镇衡阳,以--石达开北上。不料石达开以少量兵力在衡阳附近虚晃一枪后,挥师西进,试图夺取湘桂边境的永州。在永州激战数日后,石达开又直捣湘西南重镇宝庆。不过,石达开围困宝庆城70多天,最终却未能破城。1859年8月14日,石达开被迫撤围。自此,“铁打的宝庆”便成了宝庆人引以为傲的一句俗语。

宝庆即今湖南邵阳,自西汉初设昭陵县起,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三国时,吴在此置昭陵郡。西晋太康元年,为避司马昭之讳,昭陵郡更名邵陵郡,昭阳县更名邵阳县。唐代设邵州,与邵阳县同城而治。南宋宝庆元年,宋理宗赵昀登基,因其早年担任过邵州防御使,为纪念这潜龙之地,特用其年号作为邵州的新名称,改邵州为宝庆府。宝庆之名即始于此。民国二年,废宝庆府,设宝庆县。民国十七年,宝庆县复名邵阳县。

宝庆古城池的位置。

宝庆古城位于资江和邵水交汇处。南来的资江在城西不远处拐了一个大弯,然后往东与邵水合流。宝庆古城也就三面被河流环绕。城南则为山地。南宋郑樵《通志》云: “建邦设都,皆凭险阻。山川者,天之险阻也。城池者,人之险阻也。城池必依山川以为固。”宝庆古城的选址显然充分利用了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形成了易守难攻的格局。

宝庆自古为湘西南军事要地,东控长衡,西制黔桂。唐宋之际,由于湘西少数民族起义不断,邵州长期为征战前哨。南宋时期,随着邵州升格为宝庆府,不仅城池向西扩大,防御设施也得以提升。明代洪武六年,朝廷为加强对湘西少数民族地区的控制,对宝庆府的城防进行了大规模升级,之前的土城墙被改建为石城墙。城墙全长达4370米,高8.3米。城池四周设有5座城门,7座城楼,12座炮台。到了清代咸丰元年,由于太平天国运行在广西兴起,宝庆府城防设施再次进行加固,并重新挖掘了城西和城南的壕沟,分别连通资江和邵水,作为西面和南面的护城河。第二年,又对城墙进行整修,增设114个城垛、1147个石墩。至此,宝庆府形成了完善的城防体系。

值得一提的是,宝庆府城墙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它设有若干“马脸”——即城墙有些地方会往外凸出一部分,便于守城者观察、联络和防守。这种设计,在湖南绝无仅有,在国内亦属罕见,堪称大胆创新。

宝庆古城墙的“马脸”

宝庆府坚固的城防体系,自然是石达开攻打宝庆的拦路虎。1859年5月底,石达开的几路大军号称20万人汇集宝庆城外,并很快清除了驻守在城外的清军,完成了对宝庆城的合围。围城初期,太平军与清军在城外交战80余次,获胜60余次,明显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当时,宝庆城内的清军只有3万人左右,面对太平军强大的攻势,城内人心惶惶。有诗人这样写道:“樊笼羁鸟翅难飞,日夜乞援羽书急。炮火雷迸到戍楼,满城胆落暮烟愁。刁斗时敲嫌漏永,天明各自拥戈矛。”将城中的焦虑状况描绘得淋漓尽致。

鉴于宝庆城池易守难攻,石达开为减少攻城代价,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试图让宝庆城不攻自破。然而,围城两个月之久,城内清军仍未投降,而外围增援的清军却越来越多,太平军的处境越来越严峻。西南方向,湘军将领刘长佑率万余楚勇从新宁经武冈驰援宝庆。东面,湘乡、衡阳的数万团练,分别沿大东路、小东路官道向宝庆增援。北面,湘军将领李续宜率湖北援军从宝安益大道逼近宝庆。7月下旬,面对外围清军的步步进逼,太平军进行大规模反击。石达开亲率太平军主力,连日以数万人的阵容在外围与清军援军展开激战。7月28日,清军援军突破太平军北路防线,太平军死伤无数,被迫退守城东和城南,宝庆城解围。8月初,太平军继续在周边与清军交战,屡战屡败,损失惨重。为避免全军覆没,石达开决定放弃攻打宝庆,败走广西。撤离时,石达开回头久久凝视着宝庆府高高的城墙,心中无比落寞。

石达开画像。

宝庆之战,不仅使石达开攻占湘军老巢的战略全面告吹,而且是石达开走向败亡的转折点。此后,石达开一蹶不振,成为流寇。1862年,石达开图谋进军四川,去天府之国建立根据地。次年在大渡河兵败被俘,从容就义。

今日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