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宁远之战的进攻和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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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宁远之战的进攻和防御


战争,就其基本形式而言,就是进攻和防御。在这样看似简单的攻防关系中,产生出战场上的胜负,产生出军事科学和战争艺术。清朝(后金)入关前,与明朝交战二十多年,最初在萨尔浒之战中,还是战略防御,后来便是战略进攻。后金的进攻一贯攻无不克,但也遭到两次败绩。这仅有的两次失败都是在宁远城下,都败在袁崇焕之手,即1626年之初的宁远之战,和1627年之夏的宁锦之战。
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伐明,之后八九年间,后金军所向披靡,明军在宁远之战中第一次打破了后金军全胜的神话。《明熹宗实录》是这样评价宁远之战:“是役也,遏十余万之强虏,振八九年之积颓。”努尔哈赤戎马一生,从来没打过败仗,这次竟受挫于宁远城下,《清太祖实录》说他“大怀愤恨而回”。朝鲜使者曾亲历战役,据他记载,宁远城外“土石俱扬,火光中见胡人俱人马腾空,乱堕者无数,贼大挫而退。”一年半后的宁锦之战也大致如此。皇太极称帝不久,对锦州宁远再度发动猛攻,除了“士卒损伤甚多”外,结果也是无功而返,至此才知道袁崇焕稳固防御的厉害。
仅看直接胜败,各方史料对战役的结果没有争议。胜利固然可喜,失败固然可悲,但是战场上的胜败绝非唯一的结果。聪明的军事家就能很好地总结经验,从失败中汲取教训,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失败的阴影,走向新的胜利。相反,如果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开始骄傲自满,战略战术墨守成规,认不清形势在不断发展变化,则必然招致重大失败。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仗没有什么,问题是要总结胜败各在何处。这种尽人皆知的道理,在两次宁远之战及其战后影响的问题上,就表现得非常明显。
宁远之战前,后金对明朝的胜利,主要来自于萨尔浒之战(1619)到广宁之战(1622)这四年时间。从广宁之战后到宁远之战又一个四年,后金与明无战事。广宁之战后,努尔哈赤将明军全部赶入山海关,但却主动撤后金主力回到辽东。后金军有足够的战斗力继续对明朝作战,至少可以对山海关保持攻击态势,但是这一撤就是四年,还把山海关以北二百里的宁远城让给袁崇焕镇守。
广宁之战后明朝与后金有一个对峙局面。这一局面是怎样形成的,茶坊里议论纷纷。有的人说,这一局面的产生是因为孙承宗、袁崇焕在宁远稳固防守得来的。也有人说,不是广宁之战而是宁远之战,是后金对明朝战争的转折点,由于明军的顽强抵抗,迫使后金从战略进攻的顶峰上跌落下来,因此宁远之战后,双方在辽西形成对峙的新局面。
其实,后金对明朝发动攻势,始终强调两点:一是拔掉明军楔入的战略要点,使后金的势力范围太平无虞,二是尽量掠夺明朝财物,充实国力,犒赏官兵。一旦发现有些地方没有经济价值,如广宁之战后,明军放弃并焚烧的大小凌河、杏山塔山等,后金就没有兴趣。所以,宁远之战前有四年辽东无战事,既是努尔哈赤自己消极进攻,也是孙承宗、袁崇焕等积极防御换来的,而前者是形成所谓“均势”的主要原因。至于宁远之战后,尤其是宁锦之战后,皇太极则是极力想消灭袁崇焕,因此更要主动进攻,而不会战略相持,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进攻,选择在哪里进攻。
宁远之战的爆发固然有许多原因,但最根本的还是明朝的党争与腐败。结果阉党分子高第取代主战派孙承宗,上任辽东经略。高第畏敌如虎,认为边防薄弱,易受攻击,于是尽撤山海关外的防御体系。镇守宁远的袁崇焕断然拒绝撤军决定,使宁远城孤悬一隅。因此是明朝自行撤退或者说消极防御,将之前的均势打破,才促成了宁远之战。在努尔哈赤看来,这次对手主动让出来的战机当然不能再失去。
宁远之战的结果当然也有各种原因。对努尔哈赤来说,他没有把袁崇焕当作对手,骄傲自满,备战松懈。对明军来说,战前宁远城垣修筑得很好,防御巩固,临战前坚壁清野,做好防奸工作,交战中明朝军民同仇敌忾,最终能以少胜多,重创对手。原因固然很多,但从战略战术上讲,最重要的是两条:一是明军坚决打防御战,后金军只好进行攻坚战;二是发挥了西洋红衣大炮的威力,后金对此一无所知。
八旗铁骑擅长的是野战,所到之处风驰电掣,锐不可当,凡是野战,明军必败。袁崇焕意识到这一点,因此要求诸将不可“与奴兵争锋”,只可死守,迫使双方决战于高墙之上。努尔哈赤并不希望打攻坚战,因为八旗铁骑在攻城战中发挥不出威力,战马再快,也翻不过城墙,要攀缘而上,则必然遭受弓弩滚木雷石,伤亡惨重。而袁崇焕使用的西洋红衣大炮,来自于葡萄牙殖民地澳门,它的威力远超过中国自己制造的火铳。袁崇焕将大炮置于城头,轰击后金军营,炮声威震数十里,“一炮歼虏数百”,后金军畏缩不前。就这样双方打了三天,努尔哈赤无计可施,只好含恨回师。
一年半后,新称帝的皇太极卷土重来,再度围攻赵率教、袁崇焕等分别把守的锦州和宁远。皇太极在诱降和诱使出城决战都无效的情况下,只好再次攻坚。而袁崇焕依然“凭坚城用大炮一策”,取得了艰苦的胜利。这一战双方打了一个月,皇太极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但是战术没有新意,和前次一样,发挥不出八旗铁骑擅长纵横奔驰骑射的长处,只好屯兵城下,以己之短碰敌所长,失败也就在所难免。皇太极撤兵的时候已经意识到攻坚战的困难,将明军放弃的一些城墙工事全部毁掉。看来要获得新的胜利,老办法是不行了,在战法上必须要有所突破。
宁远之战获胜后,明朝一方喜形于色,高兴得过早。天启皇帝在嘉奖谕旨中表示:“十年积弱,今日一旦挫其狂锋。”稍后崇祯皇帝即位,他拨乱反正,剪除阉党魏忠贤集团,对袁崇焕寄予厚望,提升他为兵部尚书、右都御史出任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将辽东军事全权委托。宁远之战使袁崇焕崭露头角,他觉察出崇祯皇帝的急切心态,轻率地以五年复辽的大话“聊慰上意”。袁崇焕在未出名前就自诩“边才”,接着又连挫努尔哈赤、皇太极,他向崇祯皇帝的漫言便是轻敌情绪在滋长。
事实上,明与后金力量对比,早在萨尔浒之战后就已处于守势,这两次能抵挡住后金的凶猛进攻已属不易。要想收复失地,必须能主动出击,具备和后金进行野战、攻坚战的能力,单靠防御战是收复不了失地的。宁远之战后,袁崇焕除了在辽西加强防御外,主要干了两件事:一是和皇太极进行毫无成效的和谈,二是计斩了毛文龙。平辽将军毛文龙统率数万人马,据守在中朝边境的皮岛,毫无疑问对后金是很大的威慑力量,起到不可忽视的牵制作用,成为皇太极发动进攻的最大后患。崇祯皇帝锐意中兴,袁崇焕则急于平辽,为了军令统一,斩杀了与他不和的毛文龙,客观上为后金清除了一个劲敌。
在明与后金的对峙中,朝鲜和部分蒙古部落也因为宁远之战,公开表示出亲明立场,这引起后金极大震怒。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认为,如果不彻底打消掉它们对明朝的幻想,也一样有后顾之忧。因此在努尔哈赤去世前三个月,便派遣皇太极进攻与明议和的喀尔喀部囊努克,大获全胜,掠获人畜五万余,算是解决了西蒙古问题。皇太极称帝后四个月,又发动了针对朝鲜的进攻。仅半个月就攻陷半个朝鲜,迫使李氏王朝签订城下之盟,承诺与明朝断交,与后金结盟。
等到后金周边形势稳固,即在毛文龙被斩三个月后,皇太极力排众议果断出师,避开宁远一线,绕道漠南蒙古,突破明军防御松懈的喜峰口等长城诸隘,攻陷遵化城,京师戒严,史称“己巳之变”。这说明皇太极已经决心放弃攻坚战的笨办法,开始尝试新的战术,用攻其所必救,将袁崇焕调出宁远,在运动战中发挥长处,相机克敌。
果然在“己巳之变”中,袁崇焕手下屡立战功的名将赵率教、满桂、孙祖寿、黑云龙等或死或执,他本人也遭崇祯皇帝的疑忌,被磔刑处死。其实,从军事角度来说,袁崇焕的悲惨结局,是他无法解决明军的进攻、防御、运动、牵制等问题,仅仅指望用防御战来获胜,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远远不够的。《明史》评价说:“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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