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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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首发
李鹏辉
安徽大学
2015年《华夏考古》第3期上,发表了《河南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发掘简报》(以下简称《简报》)一文,对1993年3月发掘河南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号墓出土的两件31字(含二字重文)的同铭铜簋作了比较细緻的介绍和研究。簋铭的大部分文字,整理者已经作出了很好的释读,但是还有几个字需要补论。下面试论之,作爲对《简报》的补充。
这两件铜簋,M257:1盖内与器底都有铭文M257:2只有器底有铭文,二簋行款稍异。我们在《简报》释文的基础上,再对照《简报》公布的拓片和照片,将铭文按M257:1的行款重新隶写于下:
唯十月初吉丁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茆、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攷、考)
史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唐)佁(姒)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媵)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用
(祈)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眉)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寿)永命,子子孙孙
其迈(万)年永宝用享。
第一行第七字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形。《简报》释爲“柳”将其看作是“卯”字异构,并谓“卯字左偏旁上端加一草形符号,古文字偏旁从草从木可直写爲柳字。”[1]左部加屮形无误,但此字非“柳”字,实爲“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茆)”字。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字还见于以下的古文字材料: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宋公差之所造茆戈(《集成》11281)、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昌城工佐□茆鈛(戈)[2](《集成》11211)、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赤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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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起)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师)伐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卫)(《清华二·繫年》19),其屮旁已经移到“卯”字的中间了。《说文·艸部》:“茆,凫葵也。从艸戼声。《诗》曰:‘言采其茆’”。关于“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茆)”字在兵器铭文中应训爲“杀”义的详细论述,可参见徐在国师《东周兵器铭文中几个词语的训释》[3]一文。“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在簋铭中应读爲地支的“卯”字。
第一行第八字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形。《简报》释爲“柯”认爲从木(从木之半)从丂可隶定爲柯[4],非是。此字确实从丂,但不从木之半,所以也就不是“柯”字。战国时期的“柯”字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里耶》8-478)、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金文通鑒》14786)形,与“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字形体相去甚远。我们认爲“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字或可隶定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分析爲从卜丂声。怀疑即是从攴丂声的“攷”字,只是此“攷”字所从的“攴”旁省去了“攴”旁的意符“又”,只保留了“攴”旁的声符“卜”罢了。这种省“又”形的现象很早就已经出现,如甲骨文中的“启”字省去“又”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合集》9334、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合集》4113形。[5]甲骨文中有许多字存在着从“又”或不从“又”的两种形态,所从之“又”,有的是会意字的组成部分,有的是累加的“动符”。从手不从手只是一个字繁简体的差别。[6]另外,此现象还见于战国时期的楚文字,如《包山楚简》中的“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字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包山》270)、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包山》277)形,其所从的“皮”就省简了“又”形。将“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形与《郭店简•性自命出》45的“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攷)”形相比较,其只是位置互换后“攴”旁省去了“又”,盖爲“攷”字简体。“攷”见于《说文》,在簋铭中用作人名。
再者,战国文字中出现的“攷”字可读爲“巧”、“考”、“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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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绝)攷(巧)弃利《郭店·老甲》1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大攷(巧)若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拙)《郭店•老乙》14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人之攷(巧)言利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词)者《郭店•性自命出》45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攷(考)无咎《上博三·周易》18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腹)内攷(巧)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弁)《上博四•内》7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攷(孝)敬肥(非)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怠)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荒)《清华三·琴舞》13
簋铭“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攷)”字或可读爲“考”。传世典籍中有见如《周礼·夏官·职方氏》:“攷乃职事。”《逸周书·职方》:“攷作考。”《玉篇·攴部》:“攷,今作考。”[7]《说文·老部》:“考,老也。从老省,丂声。”另外,“考”在古文字中也多见如: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丂只(获)鼎《集成》2059西周早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五祀卫鼎《集成》2832西周中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克钟《集成》207 西周晚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郑虢仲鼎《集成》2599 春秋早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曾子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鼎《集成》2757 春秋早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乔君钲钺《集成》423 春秋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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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弔之仲子平钟《集成》175 春秋晚期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清华一•皇门》13战国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铭文选》2.881中山王方壶 战国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集成》4596齐陈曼簠 战国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集成》4649陈矦因咨敦 战国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上博一•孔》8战国
观察上举诸形,我们发现考字的声符“丂”可以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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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形。其中前两形爲后两形的繁构,二、四两形爲一、三两形的反写。在古文字中有些部件的书写正反无别如《集成》11529“利(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字刀旁就是反写的。
凡此可知,作器者当不叫“柯史”,那么该器也就不能称之爲“柯史簋” [8]了。此簋应改称爲“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簋”。作器者名爲“某史”的在金文多见如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尊: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
乍(作)父辛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旅)彝(《集成》5885);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
鼎: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
乍(作)考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尊)鼎(《集成》2166);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盂:白(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索)史
乍(作)季姜宝盂,其万年子子孙孙永用(《集成》10317);羕史尊:羕史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旅)彝(《集成》5811);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史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其)史
乍(作)且(祖)己宝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尊)彝(《集成》06489)等。
又金文中以“考”爲名的也有很多如:
《集成》5834考尊:乍(作)父辛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彝
《集成》5216考卣:乍(作)父辛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彝
《集成》2024考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鼎: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旅)鼎
《集成》209克镈:用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朕)皇且(祖)考白(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林)钟
《集成》2519考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君鼎:“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季自乍(作)其盍鼎,子孙永宝用之”
《集成》4609考叔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父簠:“隹(唯)正月初吉丁亥,考弔(叔)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
自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簠”
《集成》2059丂只鼎:“丂只?乍(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彝”等。[9]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史”之名,不见于典籍,我们所能见到的其他出土文字材料也无此名,待考。
第二行第五字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形,可隶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即“媵”字。“媵”字从女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集成》3815陈侯簋)形,还见有从贝的作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新收》56邓公簋D)形,铭文“媵”字右下从火,盖是媵字异体。
综合以上考释,可知该器是“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考)史”爲“
文物-李鹏辉: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出土铜簋铭文补释(唐)佁(姒)”所作的媵器。
[1]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平顶山市文物管理局、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发掘简报》,《华夏考古》2015年第3期,第17页。
[2]徐在国:《东周兵器铭文中几个词语的训释》,《古汉语研究》2005年第1期;后收入《安徽大学汉语言文字研究丛书·徐在国卷》,安徽大学出版社2013年5月,第18页,注释3。
[3]徐在国:《东周兵器铭文中几个词语的训释》,《古汉语研究》2005年第1期;后收入《安徽大学汉语言文字研究丛书·徐在国卷》,安徽大学出版社2013年5月,第18页。
[4]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平顶山市文物管理局、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发掘简报》,《华夏考古》2015年第3期,第17页。
[5]刘钊、洪飏、张新俊:《新甲骨文编》,福建人民出版社2009年5月,第190页。
[6]刘钊:《古文字构形学(修订本)》,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年5月,第39页;此例蒙刘刚兄告知,谨致谢忱。
[7]高亨:《古字通假会典》,齐鲁书社1989年7月,第725页。
[8]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平顶山市文物管理局、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河南平顶山应国墓地M257发掘简报》,《华夏考古》2015年第3期,第11页。
[9]吴镇烽:《金文人名彙编(修订本)》,中华书局2006年8月,第1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