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陈新:说“毋咎毋恙”


说“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这种现象,从结果来说,是同形字或者异字同形[2];从过程来说,是“异字趋同”。
陈炜湛先生已经指出,异字同形现象与文字的性质是矛盾的[3]。因此,除非有其他方式和途径可以帮助我们辨认同形字在具体文字材料中的不同音义,同形字从长期来看必须有所区别。裘锡圭先生曾经指出:“在早期汉字裏,一形多用曾经是相当普遍的一种现象,而且这种现象通常是存在于同时同地的文字裏的。”[4]这些早期汉字裏的同形字,在后来的发展中,字形都有所变化,以示区别。变化的方式包括:字形的微小但却重要的改变;增加形符或声符;“另起炉竈”,再造新的字形,方法不外象形、会意、形声三种。而后期汉字中的同形字,几乎绝大部分都可以在具体语境中区分开来。
同样的道理,汉字发展过程中的“异字趋同”现象,应该是短暂而非长期的 “同形”,必然有字形变化的些小痕迹可寻,即在“趋同”的同时,也在“立异”。即使在某段时间或某一区域“同形” ,也一定有具体语境可以帮助我们辨识文字的真正意义。而具体语境无非上下文意,以及文字材料所透露出来的语音信息。这一规律,是事物发展的必然逻辑。
古文字发展过程中的“异字趋同”现象,除了“兄”字与“祝”字,我们马上会想起裘锡圭先生考释过的“见”字与“视”字[5]。甲骨文中“见”与“视”是字形相近但又不同的两个字,其区别跟“兄”与“祝”一样,所从人形有跪、立之分,到小篆全部趋同爲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但在“趋同”的同时,也有 “立异”迹象,可以帮助我们区分两个不同的字。第一种,“微小但却重要的改变”,例如《老子》“视之不足见”,郭店楚简“视”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见”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变化虽小,但足以区分两字。第二种,增加声符“示”作“视”,爲小篆所本;或者增加声符“氏”作“𧠟”,见于侯马盟书。三是“另起炉竈”,另造一个与“见”字字形没有关係的字,如作“眂 ”,见于中山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者;也有添加声符“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者,而且比例不低。金文中也有“另起炉竈”的“兄”字,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一样,均爲“兄”之异体。 “兄”与“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光”同在阳部,声纽亦近。金文当赐予讲的“贶”就有“兄”、“光”两种写法[6],且“光商(赏)”连言,见于商末时器小子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卣。“贶”字也有“另起炉竈 ”的写法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见于叔家父簠:“用祈眉考无彊(疆),慎德不亡(忘),孙子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当读为“贶”。《仪礼·士昬礼记》“吾子有贶”,郑玄注“贶,赐也。”[7]“兄(贶)”之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与“兄”之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一样,应即裘锡圭先生称之爲“由都是音符的两个偏旁组成的”两声字[8]。
儘管存在形体上的“立异”迹象,可以帮助我们分辨“趋同”过程中所産生的同形字的真正音义,但仍然避免不了同形而音义难辨的情况。这时,具体语境,也就是上下文意以及文字材料所透露出来的语音信息,对我们考辨文字、读懂材料的真正涵义,就非常重要了。
从“兄”的古文字,除了沈先生讨论过的楚简中的例子,还见于国差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晋公盆和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尹钲。按照前人的说法,这几个器铭都是韵文,而从“兄”的这几个古文字,又都在韵脚上,透露出非常宝贵的语音信息。
我们先看国差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国差立事岁,一日丁亥,攻帀(工师)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四秉,用实旨酉(酒),侯氏受福眉寿。卑(俾)旨卑(俾)瀞,侯氏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韵读》[9]中将我们直接徵引原拓的那个字,隶定作“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读“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爲《诗·唐风·蟋蟀》“好乐无荒”的“无荒”。郭先生还勾识其韵脚:酒、寿,幽部;清、宁,耕部。
再看晋公盆:
隹王正月初吉丁亥,晋公曰:我皇且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固?)燮万邦,譣莫不日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畣(答)[扬]皇卿。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固?)亲百黹(职)。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容),宗妇楚邦,乌(无)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翰),用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以及三体石经古文“襄”联繫起来,并明确指出其字从“兄”,所举字例即沈先生从字形和文意两个方面都审视过的金文“贶”字。郭先生还指出: “本铭虽残泐过甚,然细审实是有韵之文。王、方、邦、彊、□、上、□、邦、王、邦、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真元合韵。”
最后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尹钲:
正月初吉,日才(在)庚,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尹者故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自乍(作)征城,次唬爵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中“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字的释读作一些推测。
沈培先生怀疑“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字可能从“祝”得声,“或许可以读爲‘怞’或与‘怞’音义接近的一个词”,有两个关键前提:一是“交韵”;二是认爲两个“侯氏”引领两个複句,即以“侯氏受福眉寿,俾旨俾瀞”为一句,“侯氏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齐邦鼏(谧)静安宁”为一句,与郭沫若先生不同。没有新的断句,“交韵”之说也就不能成立。正因如此,沈培先生在文章中特别指出其断句与过去不同。
在判断哪种断句更接近事情真相之前,我们先回顾郭沫若先生对国差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韵读的理解。儘管郭先生没有将“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字标识爲韵脚,但如果其字的确从“兄”得声并读爲阳部的某个字,那麽“俾旨俾瀞,侯氏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齐邦谧静安宁”三句,实际上是耕阳合韵,上古汉语中并不乏见。《楚辞·招魂》:“砥室翠翘,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壁,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琼,耕部;光、张、璜,阳部。陈伟武先生《简帛兵学文献探论》附录“简帛兵学文献摘韵”,也有出土兵学文献中的耕阳合韵数例[14]。金文中也见耕阳合韵。例如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尹钲,前面已经徵引。再如墙盘,从“曰古文王,初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铭文,实际上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交代作器缘由与目的,到“侯氏受福眉寿”止,与铜器铭文常见的套路相同,即“某某爲某事作某某之器”,或“某某爲某事作器,某某其眉寿”。两个“某某”,可以是同一个人,也可以不是同一个人。“某某其眉寿”多数简化爲“用祈眉寿”,可证“某某其眉寿”的“某某”是被祈福的对象,不能作主语。“侯氏受福眉寿”的“侯氏”,不能作爲主语引领后面的複句“卑(俾)旨卑(俾)瀞”。铭文的第二层意思,董珊先生的解释最明白易懂,即“以器物起兴,表达祝愿”[17]。“卑”通“俾”,使也。“旨” ,《说文》:“美也”。前面“用实旨酒”的“旨”,也当“美也”理解。“旨酒”即美酒。《仪礼·士冠礼》“旨酒令芳”,郑玄注:“旨,美也。”“瀞”,通“静”。《诗·大雅·既醉》:“其告维何,边豆静嘉。”郑笺:“静,洁淸而美。”“静”“嘉”同义连言。《说文》:“嘉,美也。”故“旨”“瀞”皆言美好。或读为“净”。《方言》卷十三:“漺,净也。”钱绎笺疏:“净,《说文》作瀞。”《说文》段注:“净,今俗用为瀞字,释为无垢薉。今字非古字也。”《国语·周语中》“净其巾幂”,韦昭注:“净,洁也。”亦通。或读“瀞”为“清”,以为指滤去糟的酒,不确。《周礼·天官·酒正》: “辨四饮之物:一曰清,二曰医,三曰浆,四曰酏。”郑玄注:“酒谓醴之泲者。”孙诒让正义:‘凡泲皆谓去汁滓。” “卑旨卑瀞”的“旨”“瀞”是并列的关係。如读“瀞”为《周礼》所说的“静”,势必将“旨”也读为“酒”,则大可不必。两处“旨”,都当“美”讲,文从字顺。如果将“侯氏受福眉寿,俾旨俾瀞”当作一个複句,侯氏如何“使美使好 ”或“使美使洁”?“俾旨俾瀞”句的主语是“(此器)”。后面的“侯氏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以及“齐邦谧静安宁”,是在“(此器)俾旨俾瀞”基础上的层层递进,由器及人再及邦国。同时,“俾旨俾瀞”与“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句式排比,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俾旨俾瀞,侯氏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齐邦谧静安宁”当爲一句, “交韵”之说可能难以成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似依旧说读爲阳部字为好。
郭沫若先生读“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爲“无荒”,也不準确。《诗·唐风·蟋蟀》:“好乐无荒,良士瞿瞿。”郑笺:“荒,废乱也。良,义也。君之好义,不当至于废乱政事。”或谓 “荒”即“色荒”、“禽荒”之“荒”,所指爲沈溺。毛公鼎:“女毋敢荒宁。”晋姜鼎:“不叚妄宁。”“荒”“妄” 即用此义。如此,“无荒”乃告诫之辞。“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当爲疾病字[18]。我认爲“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当读爲“无恙”。对此,我想分音义两部分来论述。
先说音。“羊”“兄”古音虽然同在阳部,但其声纽不同。“羊”及大部分从“羊”得声的字,属端系的余纽,舌头音。也有一些从“羊”得声的字,如“翔”“详”“祥”“庠”等,属精系的邪纽,齿头音。从“兄”“光”“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经过黄德宽先生的梳理和考证,其字从“羊”不从“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读为“将”,也都文从字顺。其字从“羊”得声,后来演变为从“ 爿”得声。从“爿”得声的字声纽爲齿音精系或庄系,从“羊”得声的字声纽或爲端系的余纽,或为精系的邪纽,音近可通,虽然没有传世文献中的通假实例,是可以理解的。这一点大家都认可。但精系的“爿”与牙喉音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说文·匚部》:“匚,受物之器。象形。凡匚之属皆从匚。读若方。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匚”亦为声符类似的字形构造,又见于仲其父簠:“仲其父作旅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见于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叔簠。
在金文、楚简“将”字中与“羊”声符互换的“爿”,与“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阴)都司徒”(《玺彙》 0014)、“怳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阴)都左司马”(《古玺通论》[27]图210)中的“怳阴”即“广阴”,距广阳不远,战国燕地。马王堆帛书《老子》乙本卷前古佚书《十六经·六命》:“吾爱民而民不亡,吾爱地而地不兄。”影本注“兄”读“旷”,无说。王辉先生《古文字通假字典》:“按旷或当解为空旷,谓人爱地则地不空旷无物,必物产丰饶。”[28]
因此,把从“兄”得声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读爲从“羊”得声的“恙”,虽然在古书中没有类似的通假实例,就象古文字中从“爿”得声的字,与从“羊”、“黄”得声的字相通假,在古书中也没有实例可资参照一样,但在古音上是可以说得通的。
再说义。《说文》:“恙,忧也。从心羊声。”《尔雅·释诂》:“恙,忧也。”疏:“恙者,《聘礼》云:公问君,賔对公再拜。郑注云:拜其无恙。郭云:今人云无恙,谓无忧也。”“恙”亦可训为“病也”。《太平御览》卷七三九引汉应劭《风俗通》:“恙,病也。凡人相见及通书,皆云‘无恙’。又《易传》云:上古之时,草居露宿。恙,齧虫也,善食人心,俗悉患之,故相劳云‘无恙’。”《史记·刺客列传》“为老母幸无恙”,司马贞索隐即引《风俗通》云:“恙,病也。”《广韵》:“恙,忧也,病也。又噬虫,善食人心。”国差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的“恙”字,从疒,是有来由的。无论作“无忧”解,还是作“无病”解,“无病无恙”作爲祈福祝愿,显然比“无病无荒”更爲妥帖。
古书中“无恙”一词常见,无庸例举。古书中还见“无恙”与“毋病”连言的例子,见于贾谊《新书》卷六《兵车之容》所载孔子问子赣的故事,可与国差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无病无恙”对读:
子赣由其家来谒于孔子,孔子正颜举杖,磬折而立,曰:“子之大亲毋乃不宁乎?”放杖而立曰:“ 子之兄弟亦得无恙乎?”曳杖倍下而行,曰:“妻子家中得毋病乎?”故身之倨佝,手之高下,颜色声气,各有宜称,所以明尊卑别疏戚也。
董珊先生看过本文的初稿后,提醒我考虑“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能否读为“毋咎毋殃”。“ 殃”“兄”古音同属阳部,一为影纽,一为晓纽,均属喉音。“咎”应理解为《说文》所载本义“灾也”,而“殃”《说文》亦训“咎也”。“毋咎毋殃”即“无灾无祸”。“无咎”乃古人习语,且古书中亦见“咎”“殃”连言,如汉·刘向《列女传·晋伯宗妻》:“数谏伯宗,厚许毕羊,属以州犂,以免咎殃。”《汉书·外戚传下·中山卫姬》:“惧古人之祸败,近事之咎殃。”“无殃”一词虽然不如“无恙”那样常见于古籍,但也偶有所闻。如《后汉书·光武帝纪第一上》建武二年注引《太公金匮》曰:“黄帝居人上,惴惴若临深渊;舜居人上,矜矜如履薄冰;禹居人上,慄慄如不满日。敬胜怠则吉,义胜欲则昌,日慎一日,寿终无殃。”
认真考虑董珊先生的意见,我认为“毋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二字皆从“疒”,还是读为与疾病有关的字更好。同时,“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的“咎”字从疒,且与同样从疒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字连言,读为“无病无恙” ,可证《尔雅》“咎,病也”之训确有所本。《集韵》所谓“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等字,似应该读为“光宠”的“光”。陈先生在《释“琮”及相关诸字》中讨论过金文中表“光宠”之意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的“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古文字研究》第二十四辑,中华书局, 2002年。
[23] 李学勤《史惠鼎与史学渊源》,《文博》1985年第6期;又载李学勤《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年。
[24] 同注22。
[25] 孙稚雏《金文释读中一些问题的探讨》“十、释
考古-陈新:说“毋咎毋恙”0161说“毋咎毋恙”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18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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